只是按排行叫白九。”
“这样说白九便没有大名了?”贫穷百姓不通文墨的人家里可能不会给孩子取大名,只是按排行这样叫着,但白家这样的人家,白九连正式的名字也没有,可就说不过去了。
朱妈妈点头。
“可惜可惜。”莫如松不由得道。
“后来的事情大人您也知道了,没多久白九便拜了师父外出学医,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便是白老当家去了,他也不过呆了数日。现在他回来,老身也觉得意外呢。”
本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家人寄予厚望,突然一遭从天下被打下地,连名字也无,这些事发生在一个年仅九岁的稚儿身上……莫如松感慨良多,不由得道:“真是命运多舛,红颜多不幸啊。”
“莫大哥你这话可别让白九听到了,不然……”韩八笑道。
“不然怎样?”
朱妈妈道:“当年白九回来奔丧,有个浪荡、女打趣他的相貌,出言调戏了几句,回去后可是生不如死啊。”
“怎的个生不如死?”
“听说全身奇痛无比,哀嚎数日,延医问诊都不见效,足足痛了一个月才好,等好的时候人都瘦脱了形,连自家亲娘都认不出了。”韩八压低了嗓门道。莫如松不自在地活动了□子,怎么觉得全是凉飕飕的?
余庆堂门面不小,走得近了便闻到一股药味,掌柜的与小伙计都在忙碌着,见白九领了杨绵绵进来,不由得都看了过来。掌柜的认出白九,忙丢下算盘走了过来,行礼道:“九公子。”
白九点点头,指着杨绵绵道:“从今天起,凡是上午她都在余庆堂呆着,从药童做起,不必徇私。”
掌柜的看向杨绵绵,不由得犯难,试探着问:“这位小姐是……”
“你不必管她是什么人。”白九看向杨绵绵,问道:“你要学医,可怕吃苦?”
杨绵绵摇头。
“凡我白家的学徒,首先从最基本的扫洒做起;若是老实本分,才能做药童,将药材分类炮制研磨等;做得好,才能上柜抓药;灵性足的,方能学着施药问诊。我如今要你从药童做起,已算是破例了。”
白九这话不假。来白家做学徒的都是一步步做上来的,这中间自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大夫,能够到余庆堂做个抓药的伙计对许多人来说已是不错了。不过从小学徒做起多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杨绵绵这样的完全是超龄了,好在杨绵绵完全不在乎这些,当下服从安排去跟着晾晒药材。
掌柜的是个有心人,这女子是九公子亲自带过来的,看衣饰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虽然说是做药童也不能让她心生不满,当下选了个老师傅带她。
这老师傅姓胡,五六十岁了,和颜悦色的,人很是不错。他经验丰富,白家收购的药材都要请他看过验货才行。胡师傅问道:“杨小姐,你可知为什么医者都要从药童起步?”
“为了熟悉药材。”杨绵绵道:“胡师傅,你叫我绵绵吧,不用这样客气的,我习惯大家叫我的名字。”
胡师傅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有户人家的女儿得了重病,吃了许多药还不好,后来有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师路过,见到那户人家倒在窗外的药渣,便去敲门道那方子里少了一味药,那户人家依老医师所言加了药进去,果然没多久女儿的病便好了。后来凡有生病服药的人家都会把药渣倒在路上,就是为了让医师能够看见指出方子的不足。”
“原来是这样,我们那边说把药渣倒在路上是为了让别人把病气带走。”
“那不过是以讹传讹。”胡师傅正色道:“医师不仅要熟悉药材,而且要非常熟悉才行,看见药渣你就要辨别这是一味什么药,你看的病人很可能之前吃了别人开的药方,找不到方子就只能通过药渣来判断是什么药了。还有虽然方子没错,但药却是假药,那自然也没效。”
“假药?”这个时候就有假药了?
胡师傅神情严肃:“有些黑了良心的药贩以次充好,这也罢了,更可恶的是拿完全不相干的事物来做假药,比如拿晒干的萝卜当作人参,人参是补气的,而萝卜却是下气的,药性完全相反,病人吃了有害无益。你若是分辨不出,就贻误了时机,耽误了病人。而且同一药材,不同时间采摘,不同方法炮制,药性便有不同,这些都是做医师的基本功,马虎不得。”
“我知道了。”杨绵绵认真地回答。当下便与其他学徒一起晾晒起药材来。余庆堂前面是开店的门面,中间是个大院子,用来晾晒药材,后面与两侧的房子一是供学徒居住,二是用来放置药材,有些房间也用来加工药材。那些收进来的药材或者加工过的药材都不能受潮的,隔段时间便要拿出来晾晒,因为品种多,院子里每天都是晒得满满的。
胡师傅自己事情也多,看杨绵绵踏实地做事,便放心地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杨绵绵与其他学徒了。那些学徒年纪小的十一二岁,大的也有十五六了,做学徒十分辛苦,一般人家都不会让女儿来做这事,这些学徒不免心下好奇,偷偷拿眼打量杨绵绵,待见每每目光相遇杨绵绵都是礼貌的点点头或者笑笑,知道她是个性子温和的,都大着胆子和她说起话来。这些人怎么都比杨绵绵入门时间早,都能指点一二,杨绵绵不认得的药材就问,大伙都乐意回答。
待白九中午过来接杨绵绵时,就见好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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