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就那样坦然地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径直问坐在第一桌的女生:“同学,请问林天蓝在不在?”
她听到他念她的名字,那样熟稔的口气,仿佛他们是熟识多年的旧友。林天蓝在众多女生惊讶、不解、羡慕的目光中站起来,缓缓走向他,她甚至还带着自己都说不明白的自豪感,不自觉地挺挺胸,心里甜丝丝的。
把伞还给他后,林天蓝有一点失落,好像那把伞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一点点隐秘的关联,而那一点点能把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联系在一起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正隐隐失落时,没想到苏以年笑着说,“手机借我用一下吧。”
她虽不解,却下意识听话地掏出小灵通,低着头交到他手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家里没那么富裕,买不起什么高档名牌。用的小灵通也是爸爸担心她夜自习下课太晚,以“女孩子走夜路太不安全”的名义硬塞到她手里的。
她一直就是懂事的孩子,所以平日待它也很小心宝贝,银灰色的壳子都亮得似崭新的。他轻轻地按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侧耳听到一段铃声,这才把小灵通交还到她手上,满意地笑了笑,“这样不就好了,我有你的号码,你也有我的号码了。”
她听了这句话,说不清为什么,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但是来不及细想,眼角余光瞥到班主任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就急急跑回了教室,剩下苏以年对她的背影兀自发愣。
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透,一想到那句话,她竟有些坐立不安。少女的心事就是这样纠结,缠缠绕绕,又无法开口去问个明白。但是当晚就收到了他的短信,称呼是“天蓝”,她一下子就因为这两个字高兴起来,仿佛两个人的关系因为一个称谓而变得很亲昵。
至于短信的内容,无非是夜深早点睡觉,明天见云云。她记得自己很有些激动,拿不准要怎么回这样的短信,一条简单的回复信息,写了删,删了又写,终究还是作罢。原来他是一个这样体贴的男生,将来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她这样想着,又突然悲伤起来,连自己也不明白缘由,为何一想到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心就会不舒服。
后来,他每晚十点四十五分都会发来这样的短信。内容大多是关心,明天降温注意添衣之类。她想他真是厉害,这样自律,连发短信的时间都是统一的,反倒叫收信人总是期待那份固定的温暖。时间长了,她每天十点三十分就掏出手机静静等待,保持每五分钟看一次手机的频率。
林天蓝也渐渐由不回短信,变成简单的“嗯。”“好,知道了,你也是。”她心中仍然有疑问,但她决定不再发问,要等谜底自己一点点揭开。或许会别有些趣味呢,她有些清楚为什么自己隐约有所期待。那时的课业极多且繁重,她每天都应付得焦头烂额,苏以年准时的短信就像是每晚的安神剂,令她安眠。
再后来,放学后他开始在教室门口等她,两个人慢慢步行一会儿,把她送到车站,眼见着她上了车,他才转身走掉。途中有时聊天,有时沉默,她只觉得心安且温暖,并未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妥。
直到有一天,林天蓝在洗手间,无意间听到隔壁班女生的闲谈碎语,却大吃一惊。自己无缘无故变成苏以年的女朋友不说,还被冠上了“狐狸精”等等不雅的称号。她很想立即冲出去跟她们理论,随即又迟疑,她的立场是什么,到底她和苏以年又是怎样的关系,她要怎么撇清这些不清不楚的是非,这些都成为了她犹豫的理由。
很多年后,林拓也说她总是看似聪明,实则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这方面,她一直就未曾学会。
她家境虽不富裕,但是自幼家教良好,思想也单纯。只是放学后一起步行而已,怎么会引出这么多是非,她十分不解。在她看来,她与那些倾慕他的女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她的喜欢没有那些女生那样疯狂,她是真的欣赏他。而他待她又一直淡淡的,并不越距。
但这样下去到底是不妥,总要找个机会讲清楚。傍晚,林天蓝故意磨磨蹭蹭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才走出来,看到苏以年正低声与另一位少年说些什么。
那个男生的眼睛很亮,眼角微微有些上吊,很有些漫不经心,竟还要比苏以年高那么一点点。校服被他穿得邋遢极了,衬衫的下摆露出一角在外面,就连扣子也是歪的,但是这些一点都没有使他看上去很不堪,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然与和谐。
那个人先看到她,招招手,大声喊:“林天蓝,你终于出来了。”明朗的笑容一如孩子般顽皮。她还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就看到苏以年徐徐走来,微笑道:“走吧。”
苏以年介绍自己的好友,她才知道他就是林拓也,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林拓也呀。”他在学校声名远播,是校长老师提起来就头痛的混小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散漫的男生却颇受学生们的欢迎。
林拓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有名吧。”顿了顿,“原来你就是这家伙天天念念叨叨挂在嘴边的林天蓝呐,你也够有名了。”一句话轻松转移了目标,看到好哥们儿尴尬的神色和女生迅速红起来的面庞,他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丝毫不掩饰地露出个得意非凡的神情。
这一路,因为有了林拓也,充满欢声笑语,林天蓝第一次知道原来苏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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