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都在这儿呢。
“皇上方才翻了凌云宫云昭仪的牌子。”
云昭仪是四年前当今第一次大选时选入的秀女,初初因为身份低微只封了一个庶八品的小仪,可谁知一步步的爬上了正三品的昭仪。更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她那个九品芝麻官的父亲居然也升官发财了。
当今并不是一个沉溺女色的昏庸之辈,相比于先皇的后宫三千,当今的后宫算得上凋零,一月三十日里,入后宫不过十五数,也正是如此,这云昭仪的得宠才是最令人惊讶的。
这两年来,云昭仪更是猖狂起来,不但肆意责罚宫人和低位妃嫔,就连对皇后的请安也是马马虎虎。
能不戳着皇后的心窝子?
剪烛说完了这句再不敢多说什么,她知道皇后娘娘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定然不怎么好。果然只见面前的皇后娘娘猛然间将手里的账本摔在了桌上。
“这个狐媚子。”
愤愤的斥骂声伴着头上金步摇的颤动,瞬间旁边伺候的几个心腹丫鬟都跪下了。最后还是一向最得皇后欢心的大宫女红袖大胆进言。
“皇后娘娘息怒。皇上既已经下旨选秀,想必云昭仪很快就风光不再了。到时候皇后娘娘拿捏一个昭仪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红袖说的极是。”皇后的奶娘莫氏端着一碗糖蒸酥酪进殿,“娘娘何苦为一个云昭仪气闷,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皇后娘娘您才是圣上的名正言顺的正妻。”
蒋妙如看着身上穿着的正红色锦裙,脸上的怒气渐渐的转成了一抹凄苦。她扬扬手,挥退了所有伺候的宫女。
“奶娘,我如何不知道这理?只是我心里苦啊。”
莫氏也是心疼,莫氏从皇后一出生就伺候在身边,说句实话,就连自家的小子恐怕都没有皇后的感情深。但是为母难,为国母更难。皇后这一路上受过的苦,她都看在眼里。眼看着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却仍是郁郁寡欢。
“这云氏不就是仗着她在宫里最是年轻貌美,待到之后选秀宫里进了更多的花骨朵,她也猖狂不起来。”
皇后舀了一口糖蒸酥酪,就不肯再用,继续和奶娘说话。
“可娘娘,听说安太傅的大小姐安月也在选秀之列,会不会?”莫氏很是忧心,这安月可是有着京中第一美人之称,况且安太傅曾是圣上的老师,更是德高望重。相比之下,这安月对娘娘威胁才更大。
蒋妙如也有担心,但是却并没有奶娘这样严重。她心里很清楚,她的皇后之位非常的安稳,原因有三:一是她是圣上的发妻,两人之间即使没有感情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二是太后,太后非常重视她;三就是她的娘家了,她的娘家不够有权势,但是胜在老实。安月的确身份高,但是当今圣上可并不是一个会容忍外戚弄权的。
“除了安月呢,还有其他出众的吗?”
莫氏的确是早就探听过了,此时如数家珍。
“也有几家出众的,但老奴认为有一位柳小姐不得不妨。”
“姓柳?”
“是柳侍郎柳家的姑娘。”莫氏抿抿嘴,继续说下去,“听说柳家的姑娘花容月貌,有些神似云昭仪。”
皇后反倒笑开了。
“那可是好。云昭仪不是仗着圣宠作威作福吗?若是有一个被一个跟自己相似但是却比自己更加年轻的姑娘给夺了圣宠,岂不是精彩极了。”
莫氏想想,也开口赞同。
“娘娘想的极是。”
*
一如皇后想的,凌云宫的主殿里云昭仪心里的确有些不安,但是同时却又非常的得意。得意自己现下是最受宠的,也担心新来的秀女会分薄自己的宠爱。
“陛下,听说最近皇后娘娘都在准备选秀的事宜呢。”
听到这话,嘉元帝才抬起头,手里的书却是没有放下,似笑非笑的问。
“怎么?”
云若若咬唇,对眼前圣上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她向来清楚,圣上宠她不过是因为她在圣上表现的非常懂事,懂得不该问的不问。咽下嘴里的话,笑靥如花的换了个话题。
“陛下,眼看现在都五月了,御花园的暖房里竟然有一株西府海棠正含苞待放呢。臣妾自幼就喜欢海棠。”
说完,媚眼如丝的看向嘉元帝。
“不过一株花罢了。明日就让御花园把这株西府海棠移栽到凌云宫来。”
嘉元帝并不吝啬,更何况眼前的人还算讨得他的欢心。
云若若笑容满面,她知道明日里这花一送来想必许多宫里都会的到消息,含苞待放,不就正好比喻她吗?
*
宫里宫外都因为一道圣旨风起云涌,一时之间竟然连向来眼花缭乱的各式宴会都少了些许。老太太特地寻了原来在宫里当差的嬷嬷来交规矩。阿蔓每日都排的满满当当,一早起来就跟三房的两姐妹一起去嬷嬷那里学规矩,歇了午觉起来后,再照旧抚琴、作画。午后或是跟着宋三太太或是跟着祖母学习。
如此便日渐消瘦了起来,连身边的丫头都看得心疼了起来。
“小姐,你这些日子又消瘦了。好些裙子都宽松了。”
阿蔓午睡起来由丫鬟们更衣,采薇给阿蔓束带,就发现了。
采蘩也跟着应和。
“可不是嘛。小姐您这几个月可太遭罪了。先是千里迢迢从江南回京,也没怎么修养就又病了,现在每日又要学规矩。”
话里带了几分的抱怨。
“不许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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