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叩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
“你方才唱的又是什么?”
洪宝眉眼弯弯,笑嘻嘻地道:“京调啊,《苏三起解》,路上偶然听到的,觉得好听就记着呢。”唱戏人说是京都传来的京调,洪宝从小到大没有听过,虽不大相信唱戏人说的,但还是很喜欢这种悠扬婉转而不失恢弘亲切的唱腔。
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洪宝向来乐于与人分享。
庄凝叩击桌面的频率大了些,“笃笃”的声音仿佛叩在洪宝的心弦上,他嘴角噙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所以说,我精心做的面条,换来的谢礼是你偶然学来的这些小曲儿和纸人,嗯?”
他心里是不否认洪宝的心意的,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洪宝没料到庄凝会突然转了话锋,品着他话里的意思,洪宝迟疑地问道:“这难道不够嘛?”
说好的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为何眼前这人半点儿都不理解呢?
洪宝很郁闷,有些气闷地道:“我吃了你的面,大不了,大不了明天我也请你吃一碗好了。”
“你亲手给我做,嗯?”庄凝看着洪宝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强忍住笑意继续问。
洪宝是真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我不会呀。”
闻言,庄凝手下的动作一顿,侧过身子斜倚在桌旁,右手托腮,凤目幽深如一汪潭水,看着洪宝,唇角上扬:“我只吃你……亲手做的。”
洪宝疑惑地眨了眨眼,总觉得庄凝这一句断句里似乎饱含着某种深意,寻思一回,见琢磨不出什么来,便摊手道:“那我也没办法,我不会呀~”
庄凝以手抵唇轻轻地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似是古琴弦拨动发出旋律,落在耳中响在心上。
“你笑什么?”方才一番对话,她又没有说什么引人发笑的话,为什么笑得这么开怀?
洪宝像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了。
庄凝不再逗她,招她到自己跟前,握住她的手腕,手上微微使力将人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笑意丝毫不减:“好了,不逗你。老实说,你的确给了我一个惊喜。”见怀里的人诧异回眸,他牵了牵唇,“只是啊,我本意要的谢礼可并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洪宝一时想不到自己还能拿出什么谢礼给庄凝。
“真想知道,嗯?”尾音勾连着轻挑的笑意。
庄凝眯眼笑,笑得洪宝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开口,“我不……”话未及说完便消失在唇齿相依间。
自始至终,庄凝想讨的谢礼不外乎此,纵使有了意外的收获,他也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本意。
大掌贴着洪宝的后脖颈,将人轻轻地带向自己,细细描绘怀中人的唇形,渐渐地却不再满足于这种简单的唇齿相依,另一只手缓缓地环住洪宝的纤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洪宝惊得开口欲呼。只是一瞬,城池失手,庄凝灵巧的舌便开始攻城略地,而洪宝,溃不成军。
摇摇晃晃的烛火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落在墙上,又将淡淡的光晕洒在二人的身上,照一室温情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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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鸟鸣声一阵阵传来,隐约间似有青竹飒飒摇摆的声音相随,洪宝翻了个身,小手覆在眼睛上遮挡住明亮的日光。
她哼哼了两声,才慢慢悠悠地拥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瞪着床尾帘幔上的枫叶发呆。
昨夜她回到卧室前发生的事情倒流回脑海里,正发着呆的洪宝脸上一热,脸红如霞。
她记得当时被庄凝吻得七荤八素时他不安分的手,她记得他掌心滚烫如烙铁灼得她难受,她也记得他因为刻意忍耐什么而发出的闷哼声,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庄凝为什么会突然推开她?
为什么呢?
洪宝拍了拍自己的脸,想不明白却心颤得不敢去细细探究。
漱洗更衣后,洪宝在自己房间里来回踱了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打开房门,厢房里静悄悄的,并不见庄凝的半点身影。
洪宝悄mī_mī地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大清早就面对面地尴尬了。
屋内圆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洪宝注意到了,走过去,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芋苗。
酱红色的汤汁鲜亮诱人,浓郁的桂花香气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洪宝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合上食盒的盖子,伸手拈起一旁的纸条,只见上书龙飞凤舞四个遒劲的字。
“敬请品尝。”
多余的话半点儿也没留。
洪宝撇了撇嘴。
左右今天是休息的日子,洪宝不急着出门,便坐到桌边取出了那一晚糖芋苗和庄凝细心备好的瓷勺。
糖芋苗还是温热的,洪宝轻轻地吸了一口桂花的馥郁香味,手握着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光洁的芋苗口感润滑爽口,香甜酥软,那丝丝的甜味在舌尖晕开,一点儿不腻味,只令洪宝眉眼舒展,眸底更是亮了三分。
一碗糖芋苗很快就见了底,洪宝餍足地舔了舔唇,只觉得唇齿间溢满了那令人心悦的甜香。
洪宝的心里熨帖得紧,因为这一碗好吃的糖芋苗,更是因为做这一碗糖芋苗的人。
庄凝,似乎真的格外体贴和贤良?
洪宝抿嘴笑了,要是郡主大人知道她把贤良二字按在他身上会有什么反应呢?
大抵是无从知晓了。
等到收拾了碗,洪宝才从小厨房出来就看见院子门口有个张望的脑袋,杏眼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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