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
林朗也有些躁了,但他知道陈洋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性格,仍缓了语气问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洋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他便以为自己猜中了:“是做噩梦了吧?没事,别怕,我在呢”,又说:“要不让张小明去接你,你过来我也恰好结束了,我带你吃夜宵”
陈洋被她说的有些心动,多好啊,去找他,一起吃夜宵。
多好啊。
她开口依旧不依不饶:“不,我是要你过来找我,就现在”
林朗今天到组后就一直没有休息,实在有些累了,他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检票的人群已经走到了末尾,陈洋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没有,我就是想见你啊,现在想见你,你过来吗?”
林朗被她这硬梆梆的语气激得上了些脾气,他说:“陈洋,你别闹”
发觉自己有些强硬了,他又哄她:“一个小时,我让他们加快动作,一个小时我就能走,一个半小时到家,好不好?你先去喝杯热牛奶,乖乖等我”
陈洋听出他语气下按耐着的不耐烦,轻轻说了声:“好”
林朗松了口气:“那我去接着拍了,你心情不好的话先跟张小明聊聊天,行吗?”
陈洋跟他说:“不用了,再见啊林朗”,便挂了电话,掏出手机卡一掰两段,扔到垃圾桶里。
她最后看了眼屏幕,提着行李走进检票口。
☆、16
票买的急,只剩下硬座,好在是靠窗的。
陈洋在车厢里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把包放在外侧,与周围人隔开了些距离。接下来的二十多个小时,她没有丝毫睡意,心里还有种反胃的恶心感,脑子也变成了一台不受控的放映机,反复重现着今天的事情。
如果自己在超市多耽搁一会儿就好了。
如果昨天没出门就好了。
如果林朗在就好了。
如果没来北京就好了。
……
可哪有这么多如果,在你做出最微不足道决定的刹那,之后的一百步、一万步都悄然铺陈好了,只等着你毫无知觉地走上去,人仰马翻,天覆地灭。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去甘肃,似乎对她而言,那个僻静的小村庄具有了某种能抚慰人心的魔力。反正……不知如何面对,也不想面对,最本能的反应就是远远逃开,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像是有用的。随着火车开出北京市,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也都随之从她的生命里割裂出去。
林朗啊,张小明啊,工作室啊。都被缓慢覆上了一层暗色薄纱,模模糊糊,亦真亦假。
她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本就没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她对自己说,这样多好,世界阔大,孑然一身。
到张掖市已经是第三天早上,陈洋这才想起自己贸然过来,应该提前跟张婶打个招呼。可手机卡已经没了,她只好包了辆出租车,硬着头皮直接去了村子。
好在天山村人烟稀少,民风也淳朴,她刚下车,就有村民认出她来,拗着口别扭的普通话热情招呼:“陈老师,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我们好去市里接你”,边说边上来帮她提行李,轻车熟路地带到了张婶家门口。
张婶家可谓是天山村的官方待客处,当初她在这里两年,都是寄居在这里,林朗来时也是借宿此处。
村民离门口老远就扯开了嗓子:“张家婶,你看谁来了!”
张婶迎出门来,看到陈洋,也是很惊喜,走上前来扯住她的手:“陈老师,怎么瘦了这么多”,又问:“你那个弟弟找到你了吧?”
“啊?”
张婶说的是张小明。林朗离开之前要打听陈洋的信息,可没来由地发问,难免引起人猜疑,张小明便自称是陈洋遗失多年的弟弟,说是寻亲寻不着了,好不容易打听到姐姐的一点消息,匆忙赶来要相认的。也是难为了村民们,这种蹩脚的故事也相信。
陈洋听了,心里难免有些酸涩,笑着说:“找到了”
张婶待陈洋极好,总觉得她又乖又俊的,好久不见,亲热了一番后,便忙里忙外地给她安排好了住处,又去准备饭食。这时村里那些被陈洋教过的小孩子也听了风声,成团结队的跑来找她。
直到傍晚,才清闲下来。陈洋吃过晚饭,觉得困得脑子都不太清醒了,跟张婶打了个招呼就回屋休息。
可躺下又睡不着,她翻来覆去一会儿后,从包里拿出剩下的安定来,先吃了一片。
不管用。
加了半片。
仍旧不行。
她脑袋昏昏涨涨的,干脆直接倒了好几片,和着水吞了。
这下很快睡着了,也没做什么梦。睡到半夜,翻了个身,却突然清醒了。
身边似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映着窗子里透进来的月光去看:是大黑。
大黑趴在一旁,见她睁开眼睛,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陈洋想摸摸它的头,可手上使不出什么劲,又一阵睡意袭来,她安心地睡了过去。
挂了电话后,林朗总觉得陈洋最后那句话不太对劲。细想起来更是奇怪,不管是做了多可怕的噩梦,在明知他走不开的情况下,陈洋怎么也不至于忽然就非要闹着让他立刻过去。
他心里有些不安,一收工,就把剧组安排的房间钥匙扔给张小明,自己开车往回赶。
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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