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到了她这里,这个词眼终究还是有保质期的。有时保质期很长,可以是一辈子,比如她对爸爸妈妈的思念;有时候很短,只有几个星期,比如说她对姑姑一家人的思念;有时候不长也不短,三个月、半年、一年……比如说,她对小展的思念。
她对小展的思念,就像天边的云彩,或是湖面上的涟漪,总会有淡化,甚至消散得无影无踪的时候。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
此后的几年时间里,柳荞的生活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等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终究还是没有人要来领养她,渐渐地,她也不想被领养了,即便身边的小伙伴们一个接着一个被领养走,她也一点儿都不羡慕,真的不羡慕。
等到她初中毕业时,木子霖已经离开乐真数月,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去了。如今的她面临一个难题:是继续读书,还是像木头哥哥那样,毕业后就出去找工作?
于前者,似乎不太可能,高中不似小学和初中,需要上交一大笔学费和其他费用,但是孤儿院似乎没有良好的经济条件以满足所有孩子上学的需求,她不能一个人搞特殊,也没那个资格。但于后者,自己才十五岁,现在出去社会,到底能做些什么?仔细想想,这些年来,除了偷窃水平有所提高,自己在其他方面好像一无是处。总不能以偷窃为生吧,她想。
就在她为此事纠结不已的时候,白奶奶突然问她:“小荞,你想继续读书吗?读高中。”
她寻思片刻便点了点头:“我想啊,但是没……没钱。”说罢,她偷瞄了一眼白奶奶,想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谁知白奶奶一脸慈眉善目,眼里饱含笑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位好心人想要资助你求学,一直到你大学毕业。”
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让她愣了许久,而后她才十分狐疑地开口:“白奶奶,怎么可能?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说实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闻言,白奶奶立即绷着脸,微微愠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孩子,这是你的人生,所以必须由你自己决定,奶奶绝不强迫你。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答案,读,还是不读。”
第二天,柳荞给白奶奶的答案是:读!
只是当她问起那个好心人姓甚名谁之时,白奶奶就打起哈哈,说什么现在不必知道,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再告诉她也不迟。既然白奶奶都这样说了,柳荞也就不再追问,只当自己真的很幸运地接住了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夜深人静之时,柳荞坐在书桌前,执笔给远在异地的木子霖写下一封信。
木头哥哥:
你还好吗?听白奶奶说,你在湳市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是真的吗?嗯,不管怎样,荞儿都为你感到高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奶奶昨天跟我说,我可以继续读高中了,因为有个好心人资助我求学,一直资助到我大学毕业,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一开始我还以为奶奶跟我开玩笑来着,不过一想到她不是那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开玩笑的人,我就相信我真的“中大奖”了!不过啊,无论我怎么问,奶奶就是不肯告诉我那个好心人到底是谁,只说等我大学毕业后就会知道,可是现在距离我大学毕业还有六七年,真的好漫长啊。
对了,木头哥,还有一件事。最近我觉得怪怪的,老是觉得有人在不远处看着我,偷窥我,可是等我一回头,却又不见那个身影,我跟奶奶说过之后,她只是说我小孩子想太多了,根本没有那回事儿。但是,我是真的感觉到了,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强烈。木头哥,你说我是不是被坏人盯上了?可是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啊,除了偶尔还会偷点小东西,但是他们也不至于要来“追杀”我吧?!呜呜~木头哥,我怕死,你是知道的。
木头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还有,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啊,只给奶奶打电话,也不让我说两句。不打电话给我也就算了,还不写信给我,如果不是我问了奶奶你工作的地址,恐怕我的这封信还寄不出去了。哼!
好了,夜深了,我该去睡觉了,你也晚安吧。
苦苦等你回信的荞儿
第二天,柳荞把这封信寄出去了。但是过了很久很久,仍旧没有收到木子霖的回信,也不知道是地址写错了,还是他根本就没在湳市。
柳荞就读的高中虽然也在梓城,但距离乐真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她需要寄住在学校。
离开乐真的前一个晚上,她才开始收拾行李。这些年她长高了些,许多她以前穿的衣服现在已经穿不下了,而属于她的东西又很少,所以她要带的只有少许的生活用品。
收拾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奶奶走了进来:“小荞,钱够用吗?记得到了学校之后买些衣服和鞋子,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也别忘了。”说时,她又把三百块钱塞进柳荞的手里。
“奶奶,我知道了,可是这钱……”
“这钱是那位好心人资助的,放心吧。”
她低着头,轻轻摩挲着老人家粗糙暗黄的双手,只觉得眼里一阵温热。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然后拿起床上的那个玩偶递到奶奶的面前:“奶奶,这只流氓兔我不带走了,您帮我保管,好不好?”
毕竟过去了四五年,现在这只流氓兔看起来不似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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