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侯……来找哀家说事情,说了一半,黑小子不知怎地,就从院子里的假山后突然冲出来,揪住文远侯就打。”
池南蹙眉:“文远侯这个时辰找母后说什么事?”
太后有些心慌,垂下脑袋,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扭捏着衣角,脸颊微微泛红,支吾道:“就,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池南疑惑:“什么事?”
也不怪她刨根问底,怪只怪太后的说辞太奇怪,文远侯脱离朝堂已久,只是空有侯名,没有实权,再加上他虽是将门之后,但也算饱读诗书,如何会不知礼数,在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之时,到一国太后的宫中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是……是……”太后搅着衣角,面色越发绯红,一双仿佛未被年岁浸染般的剪瞳中满是不安。
“说。”池南故意冷下声音,只见太后身子一抖,埋头委屈道:
“是文远侯最近得了一首词,特拿来与哀家共赏,他,他没有恶意的。”
“词?”池南冷着脸,蹙着眉头,浑身上下满是煞气,朝一旁小宫女瞪了一眼,对方便立即软了腿脚,不甚利索的拾起被丢弃在地的一张粉色笺纸。
‘晓色云开,春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豆蔻梢头旧恨,十年梦、屈指堪惊……凭栏久,疏烟淡日,寂寞下江州……’
池南冷笑,好一首追忆昔日爱情的词。
“下江州?”池南凝眉,瞥向太后,只听后者嗫嚅道:
“文远侯前些日子,旅居江州……所以……”
深深叹了一口气,将粉红笺纸递还小宫女,目光转向仍旧打得不可开交的院内,喊了一声:
“朱富,停手!”
场内两人恍若未闻,池南不得已又道:“他是个瘸子,你胜之不武。停手!”
冷面朱富擒住满脸不服输的文远侯,瞥了眼他的腿脚,不屑的将之丢下,愤愤的说:
“我向不待见欺凌弱女之人,下回别再让我碰见,否则才不管你是不是瘸子。”
“……”
朱富的这番话,足以叫在场众人脑补好一阵子,却不知大驸马口中的‘弱女’是否太后也?
“你!无知小辈,你懂什么叫做情投意合?你根本不懂我与琼儿之间的爱情……”
“……”
文远侯被抛在地,依旧如只斗鸡般毫不气馁,爬起来便又冲向朱富,而他的一番话又叫众人一阵脑补,却不知文远侯口中的‘琼儿’是否太后也?
“……”
池南捂住额头,看了眼吓得不敢说话,但却又忍不住满面绯红,怀春少女般偷偷看向文远侯的太后,觉得无语至极……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快一百岁,还不顾身份来这套……
“去把文远侯送回相府。”池南冷冷对玉卿吩咐道。心想着,可不能再让他继续丢人下去。
文远侯百里昀是武定丞相百里纵横的次子,年轻时在战场上废了一条腿,性格儒雅,诗情画意,执着于对琼光太后的儿女私情,从前有先帝镇压,他还不见得放肆,如今先帝驾崩,他倒是肆无忌惮起来了。
“琼儿,我对你的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海枯石烂,天涯海角,永志不变……”
四名禁军将伤痕累累,不断挣扎的文远侯抬起送走,被架在半空的文远侯为了心中所爱无所畏惧,依旧文采飞扬,热情澎湃,众人满头黑线。
当文远侯的爱情宣言越走越远,元阳殿中才恢复了平静,池南看着走过来的朱富,只觉他眸光异色,不似从前般澄澈,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是怎么走到元阳殿的?”
池南无奈的对朱富问出这句话,还未等到回答,整个人便被朱富扛在肩上,玉卿想起先前朱富对二公主的行为,立即护主心切,想要抢回朱富肩上的长公主。
但喝了酒的朱富,仿佛变了个人,从前只是力大无穷,如今竟然步法精通,出手奇快,三两下便将他隔挡在外,只见他扛着长公主池南,脚下生尘,一跃至屋顶,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大驸马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想起先前的混战,众人不胜唏嘘。
要知道,文远侯百里未断腿之时,武力值在帝国内是排的上号的,与已故百里骁将军相差不远,如今却被大驸马揍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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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虏获池南一路西奔,池南只觉得头脑昏沉,脚下景象如白驹过隙看不真切,但迎面而来的风却又实实在在的诉说着移动的速度。
过了没多久,池南只觉得后背生疼,她的整个人便被朱富抛在了一张不算软和的床上,这张床……有点眼熟,油灯点起,竟然是朱富从前家里的卧房。
“朱富,你想干什么?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进去元阳殿的?”池南从床上爬起来,发间的玉钗掉落,水银般的黑发如丝滑下。
朱富依旧冷冰冰的,看着池南如斯风情,眸中星火点亮,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春空,你还是在床上的时候最美。”
这句话,让池南听后直接想翻白眼给他看,朱富将金玉腰带放在有些灰尘的桌面上,又看了眼池南,这才回道:
“爹留下的图我看过,跟宫里的地形相吻合,不知不觉就走到那里了,正巧看到那个瘸子欲对娘施暴,就跟他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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