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个几口黑血,发了三天烧,等到赵飞英的伤势稳定下来,众人也才松了口气。
冷雁智自愿守夜,大家也没说什么,反而一再地安慰。因为,这几天下来,冷雁智简直瘦得皮包骨似的。
夜深人静,冷雁智小心翼翼地握著赵飞英的手,把脸颊贴了上去。
给你吧,给你吧,你想要程蝶衣就给你吧。不然,看你想要谁,想爱谁,我都抢了来给你。
只要你好好的,想爱谁我都无所谓。我不要你的整片心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只有一丁点……
不……就算你怨我、恨我、不愿睬我也好,我只要看著你……远远看著……就够了……就够了……
以为眼泪是哭得干的。
大庄主经过了,透过随风飘扬的白纱,静静看著这一幕。
只是,也只有心里的一点叹息。
千古自来多情误,无人可幸免。
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莫效日月万载不得见。
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这次是哪里?自己房里?那间升著火的破庙?还是阎王殿?
一双大眼睛牢牢盯著自己……啊…..是师弟吗……那么……就是那间破庙了……
“师兄!师兄!你醒了对不对?你终于醒了!”冷雁智笑开了颜。
是啊……我在蝴蝶山庄里……
“还有哪里不舒服?”大庄主诊了诊脉,确定无碍之后开了几张方子,冷雁智接了药单,立刻就去煎药了。
“谢谢大庄主,徒儿觉得好多了。”赵飞英笑了笑。
回头看著冷雁智急急忙忙的身影,大庄主若无其事地问著:“我都听三妹她们说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大庄主请问。”
“你……为何收回了掌力……你这一掌,连寻常武人都受不起,你该知道后果。”
“是的,所以,更不能打在师弟身上。”
“……你是为了自保,也怨不得。雁智既然使了杀招,该也要承担后果。”
“是我失了分寸。”赵飞英淡淡一笑。“明知师弟好强,却如此认真,是我不对。”
大庄主沉吟了片刻。
“你可知那天晚上的胜负,赌的是什么。”
“不就是打扫一个月的院子?”赵飞英微微笑了。
大庄主沉默了一会。
“你可知雁智守了你五天。”
赵飞英微微变了脸色。
轻轻一叹。
“让他担心了。”
“你可知为何他为你茶饭不思。”
赵飞英看著大庄主,有些迷惘。
大庄主似乎也是微微一叹。
“你对蝶衣可有感情?”
似乎猜测到了大庄主的本意。
“徒儿对师妹只有兄妹之情。”赵飞英认真说著。
有些迟疑,但是大庄主还是缓缓说了。
“那么,雁智呢?”
赵飞英微微一笑。
“徒儿认为,师弟对师妹确已动心。”
“原来是如此。”大庄主温柔地笑了。
“请大庄主成全。”赵飞英恳求著。
“我自有分寸。”大庄主微微点了头。
“你好生休养。”
原来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大庄主缓缓走了出别院。
几天来,蝶衣与雁智都消瘦了不少。皆是为了情吗?
大庄主瞧了瞧正趴在纱窗窥伺的程蝶衣。
然而,手心手背都是r_ou_,她可不能委屈了谁。
冷雁智迎面走来,小心翼翼捧著煎好的药。
“大庄主。”冷雁智请了安。
“喂完药以后,就去休息吧,飞英没事了。”
“谢谢大庄主关心,徒儿不累。”
五天都没阖眼,还不累?大庄主看著冷雁智的背影。
也许,两段情都要辜负的了。大庄主摇了摇头。
“决定了,蝶衣就许给飞英了。”一日,三庄主来探视赵飞英,趁著两个姊姊都在的时候,连忙宣布著。
正在收拾的冷雁智,手,顿了一顿。
“飞英这孩子真不是我在夸的。真要是我,人家刀都砍了下来,不把他打成r_ou_酱,我可是不甘心。”三庄主敲了一下冷雁智的头。
冷雁智嘟囔了一声,却也不敢还口。
“大姊,您怎么说?”
大庄主看了冷雁智一眼。仿佛被看透了心思,冷雁智连忙转过头去。
“现在决定还太早,等飞英回庄以后再说吧。”
“可是,难道叫我家蝶衣独守空闺……”三庄主不服。
“我也赞成大姊的意见。”二庄主缓缓说了。
“可是,他这一出庄,天晓得几年以后才回得来。”三庄主嘟囔著。
似乎,没有人要问当事人的意见。
程蝶衣坐在三庄主身旁,早就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
赵飞英则连头都不敢抬起。
“干脆,先订个名份吧!然后让他们一起出去。”三庄主倒是很热心。
“不行。”难得的,赵飞英开了口。
屋里的五个人,以及在窗外窥伺的若干师兄弟姊妹,三十几双眼睛都盯著赵飞英瞧。
赵飞英坦荡荡地说著:
“三位师父。江湖多凶险,若是飞英有个万一,岂不累了师妹一生。”
程蝶衣只是有点惊愕,而冷雁智却连嘴唇都白了。
他自然是知道赵飞英想做些什么。
“就这样吧,等飞英回庄以后再提。我累了。”大庄主轻轻一叹,缓缓走回自己的居室。
“大姊慢走。”两个妹妹躬著身子送走了大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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