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魏冠恩见过多少世面,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嗨。」
对方友好地打招呼,让程子言笑出小虎牙,「嗨!」
张震霖觉得头痛欲裂,鼻腔有血的味道。狼狈地捂着脸。
「你住这啊?」魏冠恩打量程子言,没想到这个穷小子有能耐租这里的房子?「深藏不露啊,不简单。」
「什麽不简单?」
「喔,也是,不是你不简单,是你爸不简──」
魏冠恩话还没讲完,张震霖突然伸脚将人狠狠踹入套房,然後在魏冠恩的惊呼中用力甩上门。声响之大还让离门最远的程子言几乎要把头缩进被子里了。
张震霖低头看表,缓慢踱步到程子言身前。
「都快三点了,怎麽还没睡?」
程子言晃了晃上半身,开心说:「我也不知道~睡不着~」
伸手捏那软软的麻糬脸,一整是j神上的寄托。他一直以为黑麒宇是自己生命中最特别的人──直到遇到了程子言。
「我可不会叫黑麒宇数羊啊。」张震霖笑笑,拍了拍熊熊玩偶的头。脑中闪过程子言乖乖数羊的样子。
一个大学男生睡前数羊,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程子言毫不犹豫地就照做了,而且完全不会别扭。
他就喜欢他的单纯应该是如此的。
可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在竞争的世界。生在绚丽的家族里,掌握权力掌握金钱,在上一辈的教导下,成为掌控权力和金钱的下一代。而同辈之间只有竞争,就像王只能有一个一样。
所以他斗垮了姐姐。
他想要父亲的注视,所以拼了命努力,与姐姐争夺那个位置。但是在迈向成功的路上,他却时时刻刻感受到对姐姐的亏欠。他们理应是感情要好的玩伴,但是在这样的教育下,他只能边竞争边补偿。
他抢了她所渴望的爱。
「对不起……」
张震霖伸手抹掉鼻间的血,然後用清水洗脸。再次抬头时,映在镜子中的却是如雄狮一般充满侵略意味的眼眸。
「我想要的……就绝对是我一个人的。」
等到张震霖踏出浴室时,魏冠恩已经躺在地板上半梦半醒了。感觉到有人从旁边走过,他含糊不清道:「那麽久……你在打枪喔?」
张震霖不理疯子的碎语,穿上金橘色的浴袍睡衣,往房门走去。
程子言应该睡了吧。不知道有没有踢被子。
张震霖拉开房门,本想要去隔壁看看麻烦j,却在门外看到诡异的景象。
那只麻烦j用厚棉被把自己包得像团粽子,正歪睡在走廊地板上。只露出半张小脸和赤裸的小脚。
「……」
张震霖先是吓了一跳,以为是大型爆裂物。但真正的东西却比爆裂物更让他觉得惊竦。
「醒醒,你怎麽睡在这?」
张震霖蹲下扶正他,/gt;/gt;脚丫子,有够冰的。只好用手掌包住来捂暖。
「唔……」程子言缩了缩脚,藏进被子里,像不倒翁一样往前倒进张震霖怀中。
「睡觉……」
「……」张震霖搂着臂膀里暖扑扑的被被r粽,陷入沉思。
『如果你一点力量都没有……他还会爱你吗?』
在程子言眼中,所谓的力量是什麽?
後脑又抽了一下,张震霖没有喊痛,只是将脸埋到被子里,鼻尖抵着那软软的温暖。
「如果我什麽都做不到……你……」
张震霖咬紧牙关,吐出的话破碎不全。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下情绪,将被被r粽抱起来。转身带进房间里。
原来抱住一个人的感觉……比遥望一个人还要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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