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有一个人一样的黑影,就在我前面,确实让我吃惊不小,感觉就像是虚无的漆黑之中突然冒出來的鬼魂,让我全身來了冷汗,不过自打來了荒村,这种情况也已经历过多次了,我很快便镇静下來。
身后的绳索有了反应,刘潇儿已经知道了,我趴在地上屏心静气,想我一个人如果冒然上前好像不太稳妥,如果蹲在那里的要真是个人,那就要了我的命了,这样的鬼地方,除了我们五个人之外,哪里还会有人,所以我觉得前面那个黑影多半不是善类。
我决定等后面的人上來再说,想着随即将手电熄灭,眼前便迅速暗了下來,是彻底地暗,让人有种飘浮的错觉。
静静地趴了大概十來分钟,在漆黑之中我突然听到有动静,起初吓我一跳,随即又反应过來,应该是后面的刘潇儿接到扯绳信号之后爬过來了。
我往后蹭了一米余远,压着嗓子朝后面喊道:“潇儿…”
声音可能太小了,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马上那种动静就消失了。
难道是我听错了。
又过了一会,依旧沒有动静,我情绪渐乱,有些压制不住了,便下意识想再次打开手电,就在光线刚从手电出去的那一刹,一张极度可怖的烂脸出现在我脸前,与我的脸的距离不足半米远。
我彻底崩溃了,手一抖,狂喊一声:“鬼啊!”扔开手电,本能地用手肘拼了命地往后蹭。
果然是一个人,噢不,是鬼,是一个困死在盗洞里的鬼,那只鬼的速度奇快,我刚后退,只感觉一只手一下就抓住了,我嗓子一跳,已经喊不出声了,几乎要昏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十分奇怪的声音。
“我,我,我靠,天羽哥,怎么是你,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我先是一愣,半天反应过來,一时哑口找不到词了。
张子明好像是累得狠了,拿下口罩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然后用手电照着我,松开我的手,一脸恐慌的表情,道:“天羽哥,麻,麻烦大了!”
我真被吓跑了三魂七魄,从鬼门关又回來了,心里极不适应,想不到我胆子竟然这么小,我缓了半天,才想起來问张子明:“他娘的你怎么跑到我前面去了,刚才我看到前面蹲着一个黑影,还以为是个鬼,妈妈耶,可吓死老子了!”
张子明一脸雾水,好像也被什么问題给困住了,瞬之转怒:“操他大爷的,我也被你吓死了,我也奇怪你怎么跑到我前面去了!”
我一听要晕了,他妈这盗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复杂。
这种事已经远远超出我们所能想像的任何状况之外了,在“十”字交汇点的时候,我和张子明明明探的是两条不同的盗洞,而且方向还是相反的,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的前面。
现实被颠倒了。
张子明似我一般,也被困惑住了,不停地挠头,然后莫名奇妙地看着我,就好像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样,我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相信这种事,想起在mí_hún虚冢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假的孙教授,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张子明,不得不防,于是我细问张子明从“十”字交汇点与我分道扬镳后的境遇。
眼前的这个张子明倒不含糊,绘声绘色地将过程说了一遍,与我完全一样,也是向前爬了二十多米还沒有见到叉道,因为绳索不够了,便打算返回,结果突然发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趴着一个黑影,起初看不清,以为是鬼,僵持了一会,决定先下手为强,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黑影竟然是我。
我仔细地盯着张子明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怎么也看不出破绽來,难不成真的遇到鬼打墙了,从刚开始发现这条盗洞不对劲的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诸般诡异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死在这盗洞里的冤魂想找替死鬼要困死我们,所以在不断地改变我们的盗洞位置,又或者是那个要成仙的林太白施的什么秘咒,要让每一个前來盗墓的都死在路上,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张子明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事的诡异程度已经让人承受了,呆在这里不利,况且虽然这个张子明沒有破绽,我也还是不敢百分之百的相信此人就是张子明,我略思索道:“咱们…退回去,对,退回去问问陈老头那个惯盗,他肯定会有想法,或许能让我们走出这个困局!”
说完我心里一突,马上想到一个问題,果然张子明就开口了:“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退吧!”说着要拉着我往他那边退。
我猛地警觉起來,将探铲握在手里,张子明见势不妙,大叫道:“天羽哥,你,你怎么,不相信我!”
如果你感觉一个人真的在骗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打击对方的心理防线,我盯着他,不说话,想不到张子明这个缺心眼的家伙一下子燥动了,突地拔出探铲,无奈在狭长的盗洞里施展不开,两个人要开打也动不了,只能做做表情。
我怒视:“他妈要退就往我这边退,我是从‘十’字交汇点那里爬过來的,绝对不会有错!”
“他娘的扯淡,要退只能往我这边退,我就是从‘十’字交汇点那里爬过來的,我这边沒错!”
“他妈的,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谁也不相信谁喽是吧!”
“你说我能相信你吗?”张子明表情亦越加愤怒,补一句:“天…羽…哥…”暗含杀机,听得人不寒而栗。
我说:“那好,各退各的,‘十’字交汇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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