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轮拖拉机缓缓地停在玉米地旁。
夫妻俩二话没说,便挥舞着镰刀割了起来。一顿饭的工夫,伴随着富有节奏的“咔嚓,咔嚓”声,身后整整齐齐倒下一大片玉米。田舒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板,径自向四轮车走去。返身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暖壶和水杯。她不紧不慢倒了一杯,递给张一表说:“喝口水,歇歇!”话末,自己却转身继续干了起来。张一表平日里散漫游逛惯了,终究不是干活的料。他喝了几口水,便扔下镰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深秋的太阳没遮拦地暖暖的照在田舒的身上。这个从小没爹没娘的女人,看够了别人的脸色,吃尽了生活中的苦头。成家后,心里只装着三件事:相夫教子;孝敬老人;勤俭持家。尤其居家过日子,邻里乡亲个个都会竖起大拇指,连婆姨们都自愧不如。平日里,她很少去小卖店,像肉类食品更是从不问津。在穿衣打扮方面,也很少买一件时兴的衣裳,更别说是化妆品了。为此,姨姨们背后经常提醒她:小心自己变成黄脸婆,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田舒听结婚时买的一件衣服当成宝,一年四季穿在身上,反倒觉得自在舒坦。
田舒保持着这样的生活习惯,张一表却截然不同。他在外面吃喝惯了,家里饭也就没了胃口。衣服着装更是讲究,这样一来,二人形成了明显的反差。一个“素颜净面”,一个“油头粉面”。在别人眼里,还以为张一表在“作孽”!恰恰相反,张一表吃穿用度方面从不过问,用他的话来说“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子懒得理论!”
自从见到刘美后,在张一表眼里,田舒几乎一无是处。现在两人竟“粘糊”上了,对田舒自然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田舒却一直深爱着他。骨子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对丈夫偏激的言行,总是一味的迁就着。在这个女人的心里:自己的男人是个爷们——不仅能遮风挡雨,而且还是堂堂正正的村干部。
你还别说,张一表也确确实实能干。村里绝大多数人家的喜事或丧事都要由他瞧!这家伙往场面上一站,那一段台词真是叫绝!人们无不拍手称快。当然也有人在背地里骂他:这个王八羔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在我们田舒眼里,这就是“能耐”!打心眼里佩服。有时,这个痴情女子心里还美滋滋的想:今生嫁给你,下辈子还要做你的老婆!
不是有句“女为悦己者容”嘛,女性朋友不为自己装扮一下,悦己者有几?“没有不吃腥的猫”!慢慢变成一个黄脸婆,丈夫极有可能在不设防的条件下,寻找或者接纳外面的女人。
可怜的田舒,整天省吃俭用地熬煎着自己,还乐呵呵的颇为满足。
张一表在外面混女人,她居然还蒙在鼓里。也正是她这善良容忍的性格,为张一表日后的胡乱作为滋生了膨胀的yù_wàng,悲剧从此日复一日愈演愈烈。
大约一个钟头过去了,田舒看着眼前硕大的玉米棒上露出的黄橙橙饱满的颗粒,情不自禁地拢了拢额前的一绺头发,继续用力割着。张一表有气无力的拿着镰刀,准备再坚持一会儿。田舒回过头说:“嗨,你那身子骨不行,快别割了,回家看看两闺女吃了没有?”玉米地离家仅有一里多路,张一表二话没说,撩下镰刀,顺着田垄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她疼爱自己的男人,知道他很少干这种农活,再加上患有肺气肿,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多干点。
天气没有一丝凉风。中秋时节,临近晌午的时候,老天爷热得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尤其四周高高林立的庄稼像堵墙一样围着,让人感觉像身处蒸笼里一般溽湿难耐。
就在这个时候,田舒忽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急忙坐下缓了缓神。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多了。“大概早上没吃好,饿得头晕了。”她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个儿。随后,慢慢站起身,一只手拿镰刀撑着地,另一只手锤了锤脊背。女人手搭凉棚看了看天空,嘀咕道:“已经晌午了,一表怎么还不来?”田舒不时地向对面的河床上望望,希望能出现他的影子。
约摸日头正中之时,河对面的沟沿上走下一个人。她估摸着一定是自家男人,因为其它地里的乡亲们早已回去了。待人走到近前,一看正是张一表。“饭已经做好了,回家吧!”张一表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
田舒提着镰刀,跟着张一表向车走去。
车稳稳当当地向前行驶着,田舒坐在他的身旁。驾驶座上一表不慌不忙的神态,自豪感顿时感驱散了这个年轻女人的饥饿和疲劳。是啊!帅气的丈夫永远是我的骄傲,再苦再累也心甘啊!
一根烟的工夫,他们回到家里。张一表二话没说,上炕盘腿吃了起来,他还一边喝着酒。田舒洗了把脸,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仰起脖子咕嘟嘟地喝了几口。凉水下肚之后,已经没有食欲。张一表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她随便拨拉几下,实在咽不下去。张一表看也没看她一眼,懒懒地说:“嗨,吃点吧,别把身子累垮了!”田舒勉强把碗里剩余的吃了进去。这时,张一表大概是吃饱了。撂下碗筷,光着肚皮,四脚朝天躺在了炕上。
田舒忍着乏困,洗刷着碗筷。收拾妥当后,浑身酸疼的躺了下来。这时,张一表早已鼾声如雷了。田舒琢磨着:差不多三天后,这些玉米该收割完了吧?老天爷千万不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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