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这个拖油瓶,梅千灯肯定能把自己藏好。
这几乎是眨眼之间发生的变故,梅千灯难得的,微愕。随即真的锁上仓库门,不管太子安危,“咔哒”一声,锁落人匿,只剩下晚风与月光。
而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多时,两个大汉从两边相继出现,走到楚荀藏身的仓库门前碰头。其中一个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他们没有起疑,显然仓库的钥匙并不止一串。
梅千灯在暗处盯着,默默松了口气。
“这批货还差多少?”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声音略带沙哑的大汉问。
另一个答:“我们趁雪灾混了许多私盐在赈灾物资里,等这几个仓库收割完,就差不多了。”
“你们胆子也忒大,赈灾的货也敢顺。”
那人就笑笑,“从来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然后带着另外那个走进仓库里。
仓库里一切正常,来人并未点灯,只凭月光检查一番。左手边堆着许多赈灾物资,右手边堆了一些杂物。楚荀套着个粪肥的麻袋,躲在最角落里。当时他独身折返仓库,看见之前他和梅千灯一起研究的麻袋,压根没时间多想,整个套着身上,刚刚缩起来,人就进来了。
躲在麻袋里的楚荀心肝“噗通、噗通”直跳,眼前一片暗黑,短短片刻的时间,他的背上已经湿透,可他的思路清明,他在想:万一那两个人发现他,他要怎么逃出歹人魔爪,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智取……要怎么样在生死刹那之间,光凭二三句话保住自己的性命……楚荀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了。
他无助极了,无助到尽头的时候,他进入一种荒芜虚空的状态,他耳朵失聪,身体麻木,似乎回到了娘胎的混沌之间。然后,他暗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梅千灯的幻影。那张明明淡如烟云又使人不断咬牙切齿的脸,想起梅千灯在外面,楚荀的心便定了许多。
楚荀相信有梅千灯在,今夜他是死不掉的,顶多打草惊蛇,回去被父皇数落一顿。
嗯,就是这样。
那两个大汉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楚荀听到了“吱呀”声,好像还有另外一扇门,可明明没有人走动的声音,最后那个声音沙哑的大汉拍了拍,好像是在拍手上的灰尘,说:“很好。”便起身往外走。
楚荀心头一喜,终于要走了!
可大汉又突然停下,视线落在一堆写着“粪”的麻袋上,皱眉:“这些粪肥那么臭,没把盐熏臭吧?”
“您放心,绝对不会。”
楚荀嘴角微微抽搐:“……”世上最完美的太子躲在一堆粪肥中间,简直就是终究版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梅千灯再次回到仓库,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楚荀,梅千灯惊讶,太子太会躲了。
“小笼……”她轻唤。
墙角有个麻袋动一动,梅千灯眼尖,立即跑过去帮楚荀把麻袋取走。楚荀发丝凌乱,小脸还处在极度紧张过后的僵硬惨白中,看上去楚楚可怜。
梅千灯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道,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练功受伤,她都没哭,她爹却抱着她使劲哭,继而她觉得楚荀应当也需要安慰吧,她便学着她爹的样子,抱住楚荀,还给他拍拍后背。
“你别哭。”
我*哪儿哭了!
楚荀大怒!
奈何他又没梅千灯力气大,挣脱不开。
他用尽皇家威严,磨牙吐字:“松手。”
梅千灯乖乖松手。
楚荀立即逃开,但他没离开仓库。他明明听见有奇怪的响动,这仓库之中肯定另有蹊跷。楚荀围着方才那两个人说话的方位找了一圈,有些杂物被拖动过的痕迹,“莽夫,你过来把这些搬开。”
梅千灯乖乖搬东西。
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啥太子会对她炸毛,你看她多乖,太子让干啥就干啥。
杂物之下,有一口四方的井,与地面齐平,被一块木板遮着。梅千灯将盖子打开,应当是年久的关系,旋转处并不灵活,发出“吱呀”的声音。楚荀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被打开的黑洞四壁是石材修成,有一层白色的雪花,楚荀俯身去摸,抠下来一点,用指腹摩挲,接着他准备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尝尝味道。就在刹那之间,微凉修长的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了楚荀的动作。
“小镜子说不能让你乱吃东西。”
说罢,梅千灯近身欲动。
楚荀在电光火石之间喊出了——“不要!”
梅千灯用另一只也抠下些许壁上的“雪花”,放嘴里尝了尝,还是盐。她扭头,茫然问:“你说什么?”
楚荀耳根子红透。
他以为梅千灯这个没羞没躁没脸没皮的,让他舔完手指,还要来舔他的手指。
原来是自己没羞没躁……
楚荀尴尬,还好光线不好,也看不甚清楚。他立即挣脱梅千灯的手,俯身研究黑洞,假正经:“这是盐盖?”
梅千灯点头。
走私贩子把盐带到这里,再从这条暗道运走,难怪只进不出,抓不到线索。瞧这工程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在父皇的人发现之前,此处已经是个巨大的盐窟。
“走吧。”
梅千灯不解,“不查这暗道通向何处?”
楚荀摇头,他刚想凹造型,凹成运筹帷幄的腹黑太子,不料后衣领被人一拎,整个人就被拎起来了。
梅千灯这个莽夫!!
门锁了没!!
“小笼,你身上怎么有股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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