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刚哭过。
“白姐姐,你怎么了?”祁峰一改往常的避忌,径直朝木桶边走去,他感受不到桶内的温度,伸手去摸,桶里的水果然透着刺骨的凉。
不像是放凉的热水,是直接从水井里打出来的水才会有的温度。
“姐姐今天动手打了人,溅了一身血,想洗干净。”慕玉白没再潜到水里练憋气,而是扒在木桶边上,露出被水打湿的,白腻腻的肩膀,又伸出一只手揉揉祁峰的脑袋。
“为什么不用热水洗?”祁峰没有躲闪,任由水滴低落到他的脸上,眉头蹙得更紧:“这样会生病。”
“热水洗不干净。”慕玉白说着,又回想起那晚看到的,那个人在冰冷的自来水龙头下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画面:“只有冷水才能洗干净。”
“你就是个怪物。”她记得那时她这么对那个人说:“哥,你们为什么能容忍一个怪物做战友?”
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
“现在洗干净了吗?”祁峰又问,他能感觉到慕玉白在颤抖,那是寒气入侵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颤动。
“还没到一个小时呢。”慕玉白抬起手,瞥了眼腕上的手表,这手表防水,她就戴着手表泡。
她也想试试,用冷水冲一个小时是什么感觉。
最大的感觉是冷,其次是绝望,从心底里蔓延出的,被世界抛弃的绝望。
祁峰送开眉头,他一双手直接伸入水中,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愿意,直接把慕玉白从水里捞了出来,而后打横抱在胸前。
慕玉白万没想到有一点自己会被一个还没长过自己肩膀的小豆芽公主病,更没想到,自己被公主抱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穿。
慕玉白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挣扎着想从祁峰的怀里跳下来。
可是祁峰人虽不高,但胜在力气大,无论慕玉白怎样挣扎,就是无法从那双比她胳膊粗不了多少的臂弯里挣脱。
幸好从浴桶到床的距离并不长,祁峰三两步就抱着慕玉白走到床边,而后将人往床上一放,动作飞快的扯开被子将慕玉白整个盖进被子中。
“臭小子你想造反啊!”慕玉白一只手拽过被子,将自己的重点部位盖好,一只手就要去敲祁峰的脑袋。
这小鬼,反了他了!
慕玉白的手刚伸到一半,不出意外就被拦截下来,祁峰按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按回床里,而后乖巧的帮慕玉白盖好被子。
在盖被子的过程中,他还很认真的摸了摸慕玉白冰凉的手脚,像小大人一样道:“手和脚这么冰,我给你灌个汤婆子吧。”
“去你的汤婆子,这可是六月,你要热死姐姐我啊。”慕玉白彻底被祁峰用武力镇压在被窝里,只能愤恨的等着祁峰,之前所有的伤春悲秋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你冻得发抖。”说着,祁峰的手又摸了摸慕玉白的脚,还是很凉,男孩子也不管自己一身尘土,干脆直接钻进被窝中,将慕玉白的脚直接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玉白不说话,她尝试动了动脚,祁峰握着她脚的手没怎么用劲,却还是轻轻巧巧的让她动弹不得。
勾着脑袋瞪了瞪自己颇有霸道总裁味道的弟弟,有点认命的松懈下来。
房间内又恢复静谧,祁峰抱着慕玉白的脚,一直没开口,他的手指偶尔摩挲过慕玉白的脚面,却也让慕玉白感觉不到任何不妥。
“我认识一个人。”慕玉白的声音忽然打破了沉默,有一些哑,又有一些低落:“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兵王的选拔赛上,我看见那个男人从四层楼上摔下来,强忍着骨折,完成了比赛。”过往的种种如同电影镜头一般在慕玉白眼前闪过,她至今还忘不掉看到那一幕时的恐惧,鲜血淋漓的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自己几乎不能动的胳膊以及接近半残的手臂,一点点向前挪,直到挪至一个死角,向原定目标掰动扳机。
“后来那个人就成了我哥哥最得力的部下,哥哥经常带他回家吃饭,我也常看见他。”说到这里,慕玉白忽然笑了笑:“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自律的人,吃饭永远不超过2分钟,即使是吃一顿家常便饭,站如钟,坐如松,摇杆永远笔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当兵的。
最可怕的是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看不到他笑。他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就像个傀儡一样。我那时候小不,有17、8了,也不小了,但看着那样的人就是怕,还特别厌恶,每次他来家里,我总会给他脸色看。后来有一次,他和哥哥一起去出任务,任务是完成了,但我听说他为了完成任务,将一名俘虏折磨死了。这件事放在大盛也许没什么,可放在姐姐的家乡,却要遭受道德谴责和法律批判。有我哥哥护着,又因事出有因,最后他躲过了法律,可自认站在道德最高点的我,却义正言辞的谴责了他,我骂他是怪物,告诉我哥哥,如果再跟这种怪物做队友,我就不认他这个哥。就在我骂完他的那天晚上,我看见那个男人站在自来水龙头下冲了一个多小时,那晚之后我很久都没见过他,再见时,他已经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与人沟通交流了。
又过了一两年,那个人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我再也没见过,后来有一次我在吃饭时和哥哥提及他,哥哥跟我说了一点他的过往。
那个人三岁的时候被自己的父亲卖掉,后来被人贩子用去乞讨,为了能让他看起来更可怜,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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