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哲不敢想自己是如何在里沉沦的,他站起来就冲出去,任何人都买有来得及拦着,他坐上黄包车就直奔小胡蝶的绸缎庄。
下了车,绸缎庄就在眼前,小胡蝶绸缎庄,牌面虽然不大,在仙霞路上也不是显眼,但汪哲看着却不敢上前敲门。此时他已经憋在胸中的很多话要找个人诉说,他再一次想到小胡蝶,毫不犹豫就赶到了,但当抬起的手刚要敲门又放下了。
她会笑话自己吗?如果给她说了这件事情是为了就父亲,她会看得起自己吗?在他的头脑里,还没有什么事情让自己为难,他拿出了几万块的大洋,但终究战胜不了枪杆子,他只好投降,向南造云子投降,但是这种投降能换来明天父亲的自由吗?
南造云子的呻吟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害怕,还以为是自己伤害了她,他只好停下,但是南造云子的鼓励让他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力充分发挥了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力量,他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衣服和心情,他逃出了南造云子的战场,可是他逃不出自己的战场,他要战斗,可是却找不到战斗的对象。
月色真的很美好,任何人看见了都可以笑出来的月色就如均匀地洒在仙霞路上的每一棵梧桐上,星光也很迷人,可以让任何人都掏出心窝子话的夜色终于让汪哲敲开了小胡蝶的门。
小胡蝶很吃惊,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她已经睡下了。自从汪德全入狱,她很少回石库门,这个绸缎庄住起来很舒服,有来福做伴儿,她心里多少也驱走一些寂寥。
“侬怎么了?”看着汪哲的脸,小胡蝶拿了一块毛巾渗了冷水就按在他的脸上,这才小心的坐下。
“没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说话。”汪哲很感激,差一点就要哭,泪到眼角又回去了。小胡蝶说:“还为干爹的事情着急?”
汪哲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前奏就开始讲自己小时候父亲如何疼爱自己,生病了,父亲饭都顾不上吃一口,一直陪着自己。小胡蝶有些羡慕,她也记起自己的小时候,发烧了,但是母亲还是笑着,在和客人打情骂俏,最然客人走了之后就流着泪紧紧地抱着自己,但是在小胡蝶心里还是不能原谅她。
倒是长大了,生病了,汪德全陪着自己,拉着自己的手,真的就如父亲,让她热泪满面,就扑进他的怀里说:“干爹,你真好,女儿一辈子都对你好。”
汪德全一定也是这样照看汪哲的,她能想象出汪德全的样子。汪哲从小时候到长大,只顾自己说着,小胡蝶一句话也插不上,只是静静地听着,汪哲最想说就在几个小时前和南造云子的发生的事情,但每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看着汪哲嘴角不停地抖动,小胡蝶说:“是不是南造云子那里遇到了麻烦?”
汪哲一声长叹,似乎把一切都叹出来,他看着小胡蝶迷人的秋水目光,赶紧收回眼神,他忽然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就想象着南造云子的身体。
南造云子的身体完美无瑕,他开始尝试进行触摸和亲吻,那是他第一次亲吻女孩子,开始没有滋味,但渐渐的甜味让他迷失了。他不停地掐自己的胳膊,让自己清醒,可是嘴角的甜意让他流连忘返,一点点吮噬着陌生的口水,一点点吞噬着自己。
他感觉自己真的消失了,眼前没有了中国人和日本人,只有一个美丽的,光滑的肌肤配合自己不停地舞蹈,柔软的弹性让自己上下起伏……
那是怎样的欢愉?汪哲说不出口,他看着小胡蝶不停抖动的胸口和微微露出的肌肤,赶忙告辞了,他害怕,害怕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必须早起和南造云子一起去接父亲。当南造云子大声喊叫着,不顾浑身是汗的身体还是赤着的时候,他得到的最激动的信息就是父亲明天就可以自由了。那个时侯他才有了,才身不由己地把力量全部放在女人的身上。
百乐门咖啡厅,那是南造云子和自己见面的地方,汪哲早早就来到了这里,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喝着咖啡,他心情忽然好起来,他想象着父亲看到自己的样子,也想象着家里人看着自己和父亲一起回家的欢乐。
天色不是很好,太阳遮掩在淡淡的薄云下,犹如害羞的少女,睁开一支眼,又赶紧闭上。汪哲看看怀表,时间离约会越来越近,他反而着急了。他不停地探着头看向窗外,南造云子的丰田车他很熟悉,已经做过几次了,也很舒适。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就要时间指向十点钟。
一杯咖啡已经喝完,一杯咖啡已经冷了。汪哲终于看见了那辆丰田车,缓慢的停下来,已经看见一直纤手推开车门,一条白皙的小腿露出来,梳着整齐的披肩秀发的头探出来,一张迷人的小脸完整得在窗前笑着。
他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她向他招着手,小跑了几步又停下走着,汪哲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长出了一口气,注视着南造云子一举一动,但是他看见的是瞬间的流血,几声枪响过后,一团鲜血从南造云子胸口汩汩而出,南造云子伸着手向着他慢慢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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