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吹次郎的死并没有让她伤心多少。伊吹次郎是她的保镖,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就如她为了大帝国无数次显出一样。她的情感开始扭曲,她在瞬间就忘记了伊吹次郎临死还看着她的爱慕眼神,即使无数次和他在床上消磨过很多时光,她都忘记了,她的眼前是英俊伟岸的汪哲。
这个从床上战场觉醒过来的女人在看见小胡蝶和茗烟她们的一刹那,就感觉到那一桌子的眼神里是那样的温暖,尤其是她感觉到一股力量似乎排斥着自己,从男人身上打滚过来的女人知道这个桌子一定有人喜欢汪哲,这也是她毫不犹豫地向这个桌子走来的原因。
她想知道喜欢汪哲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从未服输的她即使在仅仅是喜欢汪哲这份很浅的情感上也不例外。她自出道一来,除了暗杀蒋介石失败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男人更是如此,还没有哪一个男人逃过她的石榴裙。
但当她听到汪哲的脚步声就在门外的时候,小心跳却不自然了,“砰砰”没有了往常的韵律,竟有蓝桥会的扭捏。她熟读中国的很多经典爱情故事,她利用这些爱情故事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她也曾经沉浸在爱情故事里不能自拔,但是都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车。汪哲不是她的任务,不是大日本帝国的人物,在汪家花园里的演讲结束之后,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要的是上海商界向日本人靠拢,但今天,她要的是汪哲。
“进来。”在这个房间里,她发出了从来未有温柔的声音,日本女人的温顺在这个声音里传递的淋漓尽致,少了上海女人的嗲,多了西洋女人的顺,让在门外的汪哲心里不仅颤了一下。
他不知道南造云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只是知道日本女人在上海有很多,都是夫人的角色,天天弓着腰陪着丈夫像个温顺的猫。(.广告)但昨天的演讲,他看到这个日本女人眼里的不同寻常。
他不仅痛恨日本人,甚至几次都要冲动着参军,要不是汪德全左右拦着,他可能是黄埔军校或者其他部队里的一名军人。日本人在中国的所作所为他都晓得,他也曾经恨自己没有力量来阻挡而心里难受,他把精力都放在生意上,可是昨天他陪了日本女人跳舞,今天又要走进她的房间,他的脚步沉重了,向灌了铅,但又不得不拉开了这个从中国流传到日本的格子门。
他低着头,把鞋子脱到外面,吃着脚踏进屋里,这个高大的汉子有些拘谨,南造云子一看就笑了。
“上海滩的男人怎么这样扭捏?我不会吃了你的。”南造云子说着,嘴里却不禁抿了一下口水,再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她还真的想吃了他。
汪哲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南造云子,眼前却一亮,但瞬间就闭上眼,眼前的一切让他无所适从,心里暗骂着这个狐狸精不知道捣什么浆糊。
南造云子秀发披肩,穿着中国式旗袍,歪倚在榻榻米上,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正好对着汪哲的眼睛,半露的sū_xiōng毫无顾忌地演绎着心里的。这个女人已经很久没有再像对黄浚那样从故事的开始一场场演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知道什么是自己最有利的武器,她早就把这出戏排练的不能再熟。就是这个场景,很多人都瞬间倒下了,所以她再也没有心情去酝酿什么故事情节,可是今天,看着汪哲还是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她忽然感觉自己台词出了问题,身体语言也不对路,赶紧端坐起来,笑着说:“汪先生,很冒昧请你过来,云子有理了。”
她走到他身边,做了一个规矩的日本礼,可是她忘记了她今天的装束,满怀的春光就展示在汪哲的眼前。
这个充满着强烈的民族感的青年多少还是受了父亲汪德全的影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性格里也遗传了汪德全少许圆滑和沉稳。可是这片春光让这个男人立刻就燃起了一种火焰。
他还是童男子,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没有任何男欢女爱的精力,汪德全这一点做得很好,他知道不能让儿子太早涉入情场,他希望儿子找一个正正经经的女人做老婆,自己虽然花天酒地,但对儿子却是每天都要《四书五经》般地教导一番。
看着汪哲的反映,南造云子笑了,是在内心的笑,脸上抹了羞红,情不自禁地拉着汪哲的胳膊到了榻榻米前的茶桌,小声说:“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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