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把浊气驱尽的清爽之感。一直以来,她都处在一个虚拟的情感世界里低至尘埃的位置,因他而喜,因他而忧,第一次,她选择昂首不去看他,站在比他高的地方,感受到这样发自五脏六腑深处的清透。
后来升旗结束了,全校学生解散退场,一起看着操场上的人群呼啦一下聚集在田径场出口的混乱场景时,施诺淡淡在江舸耳畔说:“同桌,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施诺无意间看到过江舸写在语文练习本扉页的诗句——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纳兰性德的一首《梦江南》,施诺是很熟悉的,可她不认为这种风格适合自己表面上欢脱乐观的同位。
江舸把旗子升上蓝天,一块鲜艳的血红色,嵌在茫茫的浅蓝色中间,如此明亮,如此张扬。施诺把绳子绕在旗杆上,一圈一圈绑好。江舸在这个时候抱着胳膊四处遥望。主席台居高临下,偶尔换换视角,感觉很不错嘛。施诺在背后说:“你想赋诗一首你就尽管来,在我能忍住的前提下,我保证不会刺挠你。”
江舸没回头,伸出右手,对着校园指指点点:“这都是朕的江山。”指着指着,指尖停在几簇围在篮筐下的身影上,不动了。
“你觉得那个男的,帅不帅?”江舸指指其中一个人。
“那个?哦,比小白脸强一点。”
“……施诺……”
“我说的是实话。”
“那我也给你说说我的实话吧。”
……
等江舸讲完的时候,施诺靠在旗杆上,双臂交叉,一副睥睨众生的神态,眼光里流露出仅有的一点点的怜悯和很多很多的嘲讽。
“你就为了他,把自己折腾得不人不鬼的,成天一副为情所困的痛苦模样,还到处矫情到处创作来写你失意的情感经历?”
江舸:“我……”说实话,她本想得到的是同桌的安慰和同情,可是她忘了,施诺不是宋嘉璇也不是邹放更不是粗神经的宋晴,她总是一针见血,总是刀子嘴,总是特立独行。
“你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挺瞧不起你的。”
江舸:“可是……”
施诺:“又说服不了自己了吧?你是不是想放下已经想了很久了?是不是已经在百般纠结了?可你还是放不下?”
江舸无言以对。
“同桌,说实话,我觉得他不一定配得上你。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你何必在这里为了他伤春悲秋?你已经走错了这么多路,跑了这么远,是迷途知返的时候了。”
江舸:“……”
“女人呐,就是这样,自己对自己没心没肺的,对男人倒是柔肠百结……对了,江舸,我知道你玩微博,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微博id是什么?”
“你?我还真不知道。”
“不好意思,在下叫李福贵卖萝卜。”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考试周来啦,抱歉,之后只能两天一更咯~在这儿说明一下~么么!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殊途三千
江舸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消化完这个消息,又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说话不再结结巴巴的,以至于回去的路上,顾庭轩给她打招呼,她都没看见。
“哎?这是谁啊。”顾庭轩身边,新分班分到2班的朱涵右手抱着篮球,左手掐腰,蛮有兴致地瞅着江舸的背影。
“是我高一的同班同学,分去学文了。”顾庭轩多看了那个方向几眼,回头说,“接着来。”
“急着打尽兴,有人在等你是吧。”朱涵暗搓搓地笑了,半晌又感叹似的摇了摇头,“你说我怎么就没有呢?”
“别说话了,打球。”
“……”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恶毒的李福贵吗……她她她她居然就是……就是……”江舸趴在邹放耳朵边上嘀咕。当初刚分到一个班的时候,江舸和邹放还交流过有关她的终身大事问题,邹放当时还说:“这一看就是经历丰富有故事的,说不定被雄性生物伤过现在回来剥夺雌性对爱的期待。别鸟她,你喜欢你的,还不兴人喜欢嘛。”现在一想完了,居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施诺,完蛋了……
“你说你同桌?”邹放手里的书“啪”一声掉下来,面部神经抽搐,“那个,我记性不太好,之前说的啥都忘了,我觉得你记性好像也不太好。”
“嗯,我觉得也是,放心,我记性很差的。”
“说谁记性差呢?”
江舸一抖,“同桌,我说我记性很差,下节课政治提问,我的命全交给你了。”
施诺:“你的命交给我?小心死无全尸。”
江舸:“……”
“请高一高二高三所有各班班长和安全委员,马上到乒乓球台处开会。”广播室的男老师千年不变都是一句病句“所有各班”,让人哭笑不得。
安全委员郭安振冲进教室,说学校下午大课间要进行消防安全演练,从警报响起开始计时,要求各班遵守秩序进行紧急撤离,从教室到操场,计算各班的撤离时间。
每年a中都有两三次这样大型的消防安全演练,高一的时候那几次,江舸次次拖家带口拽着宋晴一路狂奔,她还作为2班的“地标式建筑”协助班委组织集合呢。这回她拖拽的人口估计更多了,一定不能给班级拖后腿……
20班在下课之前10分钟就开始紧张,拖凳子的拖凳子,调整身体方向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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