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舸这一番话根本没顾及声音,现在多少人侧目她也都不稀罕去管,平生第一次敢正大光明地丢一次人——只是为了给自己讨回一个说法。
“阿舸,你不要太偏激。”顾庭轩顿了一会儿,静静地说。
江舸稍微平复急喘的气息,终于死死地直视着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是那个‘长风与共’。”一句话没有任何的疑问,语气近乎斩钉截铁。
“是。”
“……”江舸头一回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这样,顾庭轩,我也没力气再嗷嚎折腾。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再来跟我说。麻烦你想清楚……也好让我能有尊严一些。”她这一段话说得气若游丝,低低的,没有起伏。她出来得急促,没有带包,这也让她能走得更潇洒。
“江舸。”顾庭轩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她一个激灵想要甩开,他握紧。
“行了,你松开手吧。”江舸觉得说完这几个字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可是她觉得有必要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只能一边往心上一刀一刀的割,一边说:“我的感情……不需要施舍。”
段汶从食堂一楼走出来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他眼前窜了过去。他定睛细看,江舸一边跑,一边抬起手来擦着眼睛,似乎是哭了。他眉头皱紧,回过头时却见顾庭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台阶顶,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们……段汶眯了眯眼睛,在门口站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江舸回到宿舍再也忍不住泪水,委屈、气愤、羞恼攒在一起,郁积在肺腑,终于爆发成惨烈的疼痛。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消失了许久的陆延峰。
【你大哥我这一个月要累得精尽人亡了。想起来好久没临幸我家阿舸了,马上元旦,想约一波么?】
临幸尼玛个蛋……江舸哭得抽抽噎噎的,看到他的消息却意外笑了一笑,幅度很小,可是觉得世界都亮了。什么是哥们呢……也许这就是吧。
她回:【大哥,我难受,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消息发过去不超过五秒钟,陆延峰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陆延峰……”
三个字,陆延峰已经听出她的哭腔。他在那头静默了两秒,开口却非常严肃认真:“阿舸,谁惹你了,我可以现在买机票,马上去帮你揍他。”
“同桌……”江舸眼泪没绷住,哗一下全都涌了下来,她也不忍着了,在电话里哭得天摇地动:“同桌,顾庭轩欺负我,他欺负我……”
“顾庭轩?!”陆延峰声线绷紧,“阴魂不散!”
“我没敢告诉很多人……我和他分到了一个学校……”
等江舸讲完,陆延峰这一回沉默得更久,这几乎不是他的风格,江舸紧张兮兮地在这头问他:“陆大哲人……?”
“……我操他妈的顾庭轩。”他似乎忍着很多话要说,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难得爆了一句粗口,已经让江舸虎躯一震了。
两个人抱着手机沉默。
“阿舸,如果你早一点点跟我说,我或许能使出十八般武艺……来给你出点招。可是现在,你只有‘是’和‘否’两种选择。”
“同桌……几个月没见,你越发老成持重了。”
“你是有多迟钝?我这么有哲学头脑的人,怎么会成长得这么慢。”
“……好吧,你是陆延峰,百分百没错。”
“你摊上这么一个冤家,你说你是上辈子积德呢,还是上上辈子缺德呢?”
江舸:“我……”话还没说完,手机又有电话进来,这个名字……短时间她不想看到。
挂了。
“怎么不说话?”
“唔,没事,刚才挂了个电话。”
“他的?”
“你别管了。”
陆延峰说,除了给她安慰,他没有别的办法,鞭长莫及。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想想,按照自己最想要的剧本一步步走下去。
他说:“阿舸,就算你要我的建议我也没办法给你,局外人,我看得清楚,但是我说了没用。”这话确然很对,确然很对。
韩苑秋撞开门的时候,江舸刚把电话挂断。紧接着沈丛安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松松垮垮的模样活像零件被人打歪了似的,一身疲惫。韩苑秋一头栽上床,没顾得上看江舸红通通的眼眶,只是闷在被子里嗡嗡的说:“累死丫的了……”
沈丛安拿着手机仰在椅子上:“奇了怪了,打羽毛球打得腚疼。”
韩苑秋:“噗哈哈哈哈哈哈……”
沈丛安:“笑毛。哎对了,楼底下那个帅哥是在等谁啊,看样子站了很久了呢。”
韩苑秋:“你说这我想起来了,怎么有点眼熟,我肯定见过。”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江舸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不让他们听出异样:“你们说楼底下有个男生?”
“啊。”韩苑秋没察觉什么,一边捶着被子一边说,“小哥儿长得贼帅,可惜不是我的那盘菜。”
“哎大江你出去干啥?”沈丛安余光看见江舸往门口走去。
“我拿快递。”
☆、对不起,我拒绝同情
那个男孩子就算一直这样静静的站在这里,也是一道养眼的风景。如果这人不是和自己利害攸关……她可能也就选择同样静静地看着他了。
心软的江舸一边唾弃自己心软一边又慢悠悠地走到顾庭轩跟前,尽量和缓着语气说:“老同学,这样僵着伤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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