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泽与纪初杭实乃是师出同门师兄弟?”那日许离忧与纪如卿的谈话她听得很清楚。
闻言,景熠俊眉微拧,显然不知此事,只听他悠悠道,“我只知纪初杭剑法卓绝,并无人知晓他出自何门何派,出师后创立了杀手盟,成了驸马后便将其解散,而他自己则一直暗中替岚安公主铲除异己。”
安小瑾忽然不想知晓更多的事了,如今她已明白了个大概,事实上可怜的并非纪如卿一人,其实他父亲纪初杭才是最可怜的,或许早已看透了岚安公主之心,却因放不下纪如卿而忍受着,终于在将纪如卿送走后选择了以死解脱。
“公子真可怜。”心中五味杂陈,滋味难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景熠轻磕着桌面不言语,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而后问道,“那日我去同宣药铺的阁楼上为何找不见你?”
终于还是听他问了。
安小瑾故作惊讶,“原来那日在公子身边之人竟是表哥啊。”
景熠失笑扶额,这小丫头还给他装傻,那日他就在阁楼前的街道上,阁楼也不高,除了眼睛不好使的,正常人都能看清是他的吧。
“嗯,是我。”他也不拆穿她。
摸摸后脑想了想,安小瑾才道,“当时我娘病重,我送她去药铺找离忧姐治病的,那时与公子到了招呼,离忧姐便带着我去楼下拿药了。”
许离忧带她藏起来是真,拿药不过是借口。
景熠面上一凛,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安小瑾没想到淡然的表哥大人反应如此激烈,无防备的她被吓了一跳。
“表……表哥,我说的实话。”她怯怯地缩了缩脑袋,一副害怕的样子。
景熠愣了愣,又看看自己拍在桌上的手,慢慢收回,缓了缓才平静道,“也就是说那日还有一个姑娘与你一起,而那姑娘是临时在药铺帮忙的,但医术了得,当时放在屋里的那张药方也是她写的。”
“是……是啊,离忧姐她……医术精湛,只扎了几针,我娘的病就好了。”安小瑾结结巴巴,像是被吓得不轻,说话都利索了。
景熠叹了口气,歉然道,“别怕,我并非是针对你。”
安姑娘心道鬼才怕你呢,本姑娘不过是要装得像一些而已,更重要的是想听故事,少年少女情窦初开,nuè_liàn情深什么的最有趣了。
“那日与你在一起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景熠极其温和地问。
“离忧姐不是叫离忧么?我听公子唤她师妹啊。”安小瑾继续装傻。
景熠顿觉头痛,不想与这小表妹说话了,他气得心肝脾肺都疼,不是被小表妹气的,他是气自己,怎会蠢到这等地步,果然是关己则乱。
为何瞧着平日里气定神闲,天人一般的表哥痛不欲生的样儿,她竟觉得好玩儿呢?安小瑾深刻意识到自己被纪如卿带坏了。
景熠看向她时,她敛了窃笑,一本正经道,“表哥若是寻离忧姐有事,倒是可以让公子帮忙,他们师兄妹感情极好,这回离忧姐便是为公子而来。”
景熠沉默了许久,俊眸黯沉,疲惫揉眉。
适可而止,别人的心事她不该知晓太多,她始终记得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眼下她连自身都顾不过来,费了不少心思才让贞娘留在了凌阳,而她亦是求了景熠许久才让他放过了贞娘。
景熠的本意是要将贞娘一同带回到苏家处置的,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终于让景熠心软允诺放过贞娘。
而安小瑾心中还有另一件憾事,她未能与纪如卿告别,她去纪宅时被告知公子出远门了,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像丢了银子一样心里闷闷的。
半个月后,当马车停在威远将军府门前时,她掀开车帘着眼前这座威严的府邸有种今夕是何夕的隔世之感,短短数月却已天翻地覆。
苏府的人显然没料到她与景熠的到来,淮安王府的护卫上前报上身份时,苏府的门房激动不已,扬声惊呼便往将府里跑。
逸然卓立的景熠带着她进了将军府的门,不多时便被浩浩荡荡的人群堵在了宽敞的庭院中,一位鬓须花白透着病态的老者由家仆搀扶着站在最前面,布满褶皱的面容轻颤着。
“不孝孙儿给外祖父请安。”景熠撩开袍角便在老者跟前跪下磕头。
安小瑾着了魔一般,木然跟着跪了下去,膝盖碰疼了才醒神,默然垂首不语,周围寂静异常,细微的抽泣声让她寻声望去。
在老者身后还跟着两位妇人打扮的美貌女子,两人皆身形纤瘦单薄,而站在右边的那位面容憔悴苍白却是泪流满面。
不知为何心也变得酸涩不已,这或许便是母女连心的感应。
“好好好,熠儿长大了。”老者连说了三声好,亲自将景熠扶起,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眸子隐隐透着亮光。
手背上传来暖暖的触感,安小瑾抬眼望去,是老者拉住了她,安小瑾呆愣起身,这时流泪的美妇人已奔到她跟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锦儿……娘的乖女儿……”
☆、变故
安小瑾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抱头痛哭的场面,温软馨香的怀抱就是母亲给的感觉么,她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与她预想的不一样。
她预想的是何种样子呢,就连岳家那样的商户人家也规矩众多,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而这将军府全家阖乐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随侍在侧的丫鬟仆从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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