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变通,却忘了早有周易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等浅显的道理。”
“可不是嘛,那些个法规都是老祖宗们在一、二百年前定下来的,那时候别说洋枪洋炮,连电灯都没见过一盏呢,老抱着这些框框条条,所以才让人家欺上家门口来,自从让日本割走台湾,俄国等其他国家也日渐得寸进尺,要再这样下去,真如康有为所说的离亡国灭朝不远矣。”珍妃颇有同感地附和。
“确实如此。”皇帝笑了笑,嘴上虽这样说,其实内心深处隐约明白关键并不在此,自古以来变法都非常的艰难,而推行新法的人通常皆没有好下场,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推行新法必定会触及旧派的利益,正是因为这些不平等的个人权益把国家拖垮,要救国就一定要废除他们的特权,可是拥有特权的人往往位高权重,这种反对的势力不容忽视,即使是掌握实权的皇帝也并非能够随心所欲的,更别说是像自己这种儿皇帝的状况。
变法,从古到今都得付出血的代价,而推行变法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商鞅被五马分尸,张居正死后遭到刻棺戮尸,自己作为皇帝若坚定地推行变法,更改国家制度能够得到例外的结果吗?
做,未必成功,不做,则注定失败。
关键只在于自己敢不敢面对那个万一的代价。
康有为在日昳刚过的时候到达了总理衙门,尽管大多数高官要员心中对康有为颇不认为然,可由于此次接见乃受皇帝指示,所以总理衙门在形式上并不敢怠慢,召见特意安排在平日用于接见外国公使的西花厅,除却恭亲王奕与庆亲王奕劻因为另有要事未能出席之外,总理衙门其余大臣均参加了这次皇帝钦点的会见。
总理各国事务大臣兼兵部尚书荣禄一直为慈禧皇太后所器重,在甲午年入京拜贺慈禧皇太后六旬万寿之际被留京师授步军统领,两位亲王不在场,于是由他首先发起了问话。
“我看过你的一些言论,可我认为富强之道,不过开矿、通商、练兵、制械,其它大经大法,自有祖宗遗制,岂容轻改?”
康有为不以为然地反驳道:“祖宗之法是为治理祖宗之地而制定的,然审时度势,因势而动,如今祖宗之地已经被外国瓜分了,难道不该就情势改变祖宗之法吗?打个比方,按照祖宗之法,仅有六部,若祖宗之法当真不能变,有怎么会因为外交事务繁忙而设立这总理衙门呢?此举不是已经动了祖宗遗制里的官制了吗?”
荣禄没有对康有为的回答进行反驳,心里极端不喜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在场诸位无一不是朝廷重臣,可看康氏说话的语气神态却仿佛将他们当做不懂事的三岁小儿!
刑部尚书廖寿恒并不想在变法与否的问题上与康有为纠缠,只想顺利完成皇帝交代的任务,故而平心静气地问道:“皇上是要我们来听听你的变法构思,请你说一说具体该如何进行?”
康有为侃侃而谈:“头等大事自然是变更法律,从官制开始改起,宜开设制度局作为立法机关,制度局分两层,朝廷内部由皇上主持中央制度局和地方开设十二专局——法律局、税计局、学校局、农商局、工务局、矿政局、铁路局、邮政局、造币局、游历局、社会局、武备局,凡中央制度局所议定的新政,皆交由十二局一一施行……”
“你的意思是要把整个六部裁撤掉?这未免过于胆大妄为。”李鸿章愤愤地反问。
自《马关条约》签订后,由于全国反应激烈,舆论哗然,李鸿章被解除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职务,奉召回京投置闲散,本人亦引以为耻,发誓有生之年再不踏上日本国土一步,倾向于变法,可是听到康有为所说,实在超出了能够接受的范围。
康有为辩道:“国势衰弱以致任人欺凌,皆因旧法旧官制所导致,如果不能尽变,谈何改革走向富强?即使不能一下子进行大变动,也要斟酌商定其中计划,一步步地推行变革。”
在场的官员听了康有为的话心中均不是滋味,若中央制度局垄断了新政的决策权,而地方的‘十二专局’呢?听上去是农工商学兵无所不包,垄断了新政的执行权,那么,现存的军机处、总理衙门、六部等中央机构是不是就按照康氏所说的慢慢地全部被裁撤掉?
最后身为户部尚书的翁同龢提出了改革经费的问题。
康有为回答道:“可以办银行、开矿山等诸项来筹款。”
这一场会见最终以不甚欢快的气氛作为结束。
皇后甫一迈进钟粹宫的院子,小雪球就像一支箭似地冲出来,围绕着皇后的脚跟‘喵喵’地叫着。
“这小雪球真聪明,那么快就会认主人啦,皇后主子才刚到门口,它就知晓了。”见皇后带着兰鑫姑姑向皇太后请安归来,梅筝立即堆着笑迎上前来。
“要知道动物也通人性,你对它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喜欢它,它心里可是一门清的。”皇后弯下腰摸了摸小雪球的小脑袋,继而把它抱了起来,绕过嵌有琉璃花饰的照壁,仪态款款地跨过垂花门走向后院。
梅筝拉住兰鑫悄声问道:“皇后主子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兰鑫给了她一记白眼,可说话的语调却掩不住笑意:“小蹄子,少来揣度主子的心思,赶紧下去让小厨房准备好,今个儿万岁爷要上钟粹宫用晚膳。”
“真的?万岁爷要来钟粹宫?”
“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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