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給他喝白粥,也把他养活了。
他们现在的所在地是合州城郊的金竹山,满山的金竹郁郁葱葱,大概也就是因此才有了这个名字。师父的住所旁边就是金竹寺,一座古刹,年代久远到不可考,寺里的僧侣不多,香火也并不旺,更像是一个清修的地方。
单心刚问完话,金竹寺里的钟声就响了。单心看看天色,日暮时分,自己睡了整整三天。
“医院。”白粥回答,“情况不太好,不过命是保下来了。”白粥耸耸肩,跑到外面去折了两株梅花回来插到花瓶里,同时还不忘嗅两下。
“师父呢?”
“下山了。最近没人找他看病,他嚷着穷得揭不开锅了,就找了一份园丁的工作,那家人是富豪,住大别墅。”
白粥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学校正月十七开学,自己之所以初七就回渝州来了,是因为实习公司初八就上班了,可是今天已经初十了。她捞过包包翻出电话,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行政办公室的号码。
“我这样怎么去上班?”单心皱着眉头仰脸对白粥,“你帮我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开了外放,单心通过白粥的口型来回应对方,交待了事情原委,最后说:“嗯,好,下周一定可以来。谢谢总监!”单心是三年多以前来合州的,家里说要来送她,她觉得没这必要。
一个人,一个箱子就出现在合州的火车站。学校安排有接新生的校车,有大二的学生领新生报到,安排宿舍,一切都很顺利。大学的室友都很友好,只是单心和她们的关系比较疏离,她除了上课,还要做兼职赚钱还助学贷款,定期还要去金竹山上师父那里报到,出现在宿舍的时间太少,也几乎不和她们一起聚餐玩乐。
老头儿給她安排了他教授的课程,相较于学校的课程,难度大的多。她做兼职的时候都在背着口诀,时不时口里嘀嘀咕咕的。临近毕业,年前在一家广告公司找了一个文案的实习工作,虽然跟自己的历史专业不对口,但能得到这个机会,单心已经心满意足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师父不是一般人,醒来的第四天,单心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师父手里端着一碗黏黏腻腻的黑色浆糊递给单心,让她自己拿去抹到伤口处,那是预防留疤的药。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逞什么能,救个人自己差点把命搭上。仔细着点,伤口处全要抹到了,别留疤。”师父一边忿忿地念叨着,一边摇摇头,回手就給正在抄方的白粥脑袋来了一下,“十七!你瞅瞅你这字写得像啥?好好抄,正楷!”说着又扬起手来,吓得白粥下意识地往一旁躲,师父却把手背到背后,出门去了。
白粥很小的时候,师父在合州的郊县拿了十七斤猪肉把他换来当徒弟,所以他还有个别名,叫十七。不过他不让单心那样喊他,但是师父总是十七前十七后的,他只能应着。
单心在床边給自己腿上抹药,终于还是没忍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师父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对她救人这件事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她听金竹寺的大师们叫过师父青葙子,这应该就是他的本名了。他本职是个医生,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医生,一个吊儿郎当的江湖郎中,在街边随便支个摊,有人来就給人家看病,没病人他就躺着睡大觉。现在一般人生病都是去医院,对于他这样没有行医执照甚至有时候还显得神神叨叨的人来说,大多数人是不会拿自己的命給他当试验品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会去摊上找他算卦,他本着来者都是客,也不拒绝,随便給人算算也能混倆钱。
他有时候会离开合州一段时间,路上遇到需要自己搭救的,他都不吝出手,比如单心六岁的那场大病,人民医院的医生都暗示外婆可以給准备后事了,偏偏师父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当时,外婆应该是毫无办法了,想着既然有人施救,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竟然让单心捡了一条命回来。
“心儿,药上好了就出来,考试。”老爷子在外面拿着个簸箕抖了抖,搁到一旁。白粥給单心打手势,她点点头,自己把纱布缠上,穿好鞋子,洗了手就出去了。
这房子有上下两层,是竹木结构,楼上搁置了好些药材,还有师父藏着掖着宝贝得不得了的古董字画。要说他穷,他的身家也不少,可是口袋里时常没有现钱,所以偶尔会出去打零工挣些钱回来花一阵子。
单心走到院子里。院子中间的竹垫上一水儿排开了好几十种药材,都是晒干过后的形态,而且每一种只有一点样品,单心猜到了师父要让她做什么。
“一见喜,药用!”
她读着师父的话,随后在竹垫上寻找,拿出一小截草药:“一见喜,又名穿心莲,榄核莲、苦胆草等。有清热解毒、消炎止痛等作用,主治感冒发热,咽喉肿痛,口舌生疮,顿咳劳嗽,泄泻痢疾,热淋涩痛,痈肿疮疡,毒蛇咬伤……”
“打住,不是让你背书,我知道你脑子好使。行了,下一个,败毒草。”
单心很快地确定药材,也说出制法,药用,背了几个方子。师父手里端着白粥泡的茶,啜了一口,说到:“我刚刚給你搽的药,你上楼去把材料找齐了,自己做一剂出来,明天下山就带上。一定要做对了,照着我的方子来,别配成□□把自己給药死了。”
听这话,单心没了底,刚刚那药就不说黑乎乎的一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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