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卷捏婚]
第1节第三十九节大得横死
爹娘算着大得要回
第二天后晌,和大得一块干活的黑小子和他舅家表兄弟拉着大得的尸首,牵着大得家的矮驴回村了。
按村里风俗,在村外死了的人不能进村,只能寄放在村外。
从前发生这种事,人都是把尸首寄放在村南关帝庙或者村东土地庙里,平常有办法的人家给老人预备了棺材,也是寄放在这两个庙里。后来,先生在村南关帝庙里办了学,也就没人再往关帝庙里寄放棺材和死人了。关帝庙规模大,时间长,人们习惯上叫老庙。土地庙小点,又破旧失修,就叫小庙。黑小子是本村人,当然知道这规程,他弟兄仨先把大得尸首寄放在小庙里,由舅家表兄弟看着,黑小子一个人牵着矮驴到大得家来报丧。
黑小子矮粗黝黑,跟大得年龄相仿,将近四十岁,住在北街里。
黑小子的姥娘家住在北山里,大舅开了一个石灰窑,表哥、表弟都在石灰窑上干活。大舅管烧窑,算是窑掌柜。表哥、表弟管采石、装窑,半是主家半是伙计。一家人一年忙到头,日子过得也算富裕。黑小子走姥娘家,看到表哥、表弟打眼、放炮、选料、拉运、拉煤、装窑,煞是忙活,就试探着问:
“俺看恁忙活起”
石料场在山坳里,石灰窑在山脚下,中间隔了五里地。装料的时候,弟兄俩还得到东山里拉煤,一来回就得三、四天,也确实累人。弟兄俩正有找人帮忙的意思,黑小子提出来,正中下怀。当下弟兄俩跟黑小子谈定,就找三、两个人来帮忙,主要是把山坳里炸下的石头挑拣一下,装车拉到窑跟前,连挑带拉,一方十万块钱,这是亲戚门上,旁人干一方也就八万块钱。黑小子心里一合计,一天拉两方就挣二十万块钱,累是累点,挣钱可是不老少,痛痛快快也就答应了。
黑小子跟大得是发小,也知道大得干活实诚,回来就约合大得一起去。大得家劳力多,都耗在地里也觉没意思,正想找个来钱路子,回家一说,爹、娘、小得、白鲜都爽爽快快答应了。
黑小子家有头骡子,也有车,家什现成。大得家有一头牛、一匹矮驴,在构架啥车的问题上,爷儿俩发生了分歧。
爹说:“牛虽然慢点,可是劲大、个头大。拉石头走下坡,牛能坐住坡。构架上牛车稳当。”
大得想法不一样:“咱跟人家黑小子搁伙呢,人家骡子车跑得快,咱弄个牛在后头磨磨蹭蹭,觉得对不起人家。还是构架上矮驴。往回拉实车是下坡,人驾上车,矮驴拉i,是个招呼的意思,空车上山,把矮驴构架上也能拉动。人家黑小子找的活,咱得比人家拉得多、跑得快。”
爹觉得自家孩子真是实诚,也就同意了,大得构架上矮驴跟黑小子去了。
这次装窑是八天的活,到第八天后晌,窑还没装完。掌柜的有点急,就催儿子、外甥和大得跑快点。
大得实诚,车装得满满荡荡,黑小子看见了,劝他说:“大得,恁装得太饱,恐怕到坡上坐不住,小心摧了坡。”
大得满不在乎说:“没事,俺脚力好着呢,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大得嘴里说着,放快脚步,把那哥仨落了老远。到一处急转弯,见有两个妇人挎着篮子避在路边,大得没有在意,嘴里大声吆喝着矮驴快跑,自家扛住车辕往下磨。
将要擦肩而过时,大得注意到其中那个矮胖的妇人盯着他看。他也认真地看过去,俩人目光一对,大得惊呆了:老天,是大白菜!大得心慌意乱,肩上劲一松,腿一软,一时没坐住坡,满荡荡一车石头带着他冲进了路边沟里……。
黑小子赶到时,大白菜正望着沟里,咧着大嘴嚎啕大哭,那个妇女正拉扯着劝她,矮驴笼头脱了,正在沟边啃青草吃。
黑小子一看这阵势,知道不好,也顾不上问那两个女人,忙停了车,探头往沟里一看,脸都吓白了,只见三、四丈深的沟底里,大得血肉模糊,身上还压着几块石头,车连摔带砸,早已经稀烂。
黑小子叫一声苦,慌忙找小路下到沟底,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扑到跟前,赶紧搬掉大得身上的石头,抱起大得一看,已经没了气。
等表哥、表弟下来,仨人把大得抬到路上,动手卸石头,预备把大得往回拉。
大白菜扑在大得尸身上,断断续续哭着念叨:“俺……对不起恁……呀,俺害了恁……呀,俺……要不看恁,恁也不会……摧了坡呀。俺亏了恁两回,害了恁……一辈子呀。俺亏了心,往后可……咋活呀。”
哭到悲伤处,大白菜抽搐着喘不上气来。弟兄仨不明就里,问那劝慰的妇女,那妇女也不太清楚。
弟兄仨卸完石头,预备抬大得,那妇女也把大白菜拉到了一边。
黑小子只见过大白菜一面,过了这些年也记不清了,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隐隐约约觉得是大得从前的媳妇,就问那解劝的妇女:“这位大姐是哪村里?”
“俺俩都是沟对面牛头山的。”
“认识俺这位兄弟么?”
“俺不认识,她可能认识,要不也不能这么伤心。”
“她是哪村里娘家?”
“是城南龙村的。”
“噢,那她是后走到牛头山的,之前往张庄嫁过。”
“对了,对了,她叫龙白菜,是嫁过张庄人。”
“怪不到啊,俺这死的兄弟就是她从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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