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又被灌了好些酒。
平日里要上班出诊,上手术台,酒是万万沾不得的,只在天气极热的时候拿一两瓶冰啤酒来消消暑,距离上次喝白酒,已经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
他本来酒量也不怎么好,又因为大早上赶飞机,肚子里空落落的,几杯酒下肚,便浑身不自在,又不能扫了这些个大人物的兴,只能皱着眉压下。
不知怎的,桌上有人知道他和李韵迟那段,又拿那些事问他。
“那小李医生过几天结婚,你要出席?”
沐念阳搁了酒杯,点头。
那人又问:“怎么离婚那么久也不见你再找?莫不是还忘不掉小李那孩子?”
沐念阳心里反感将个人私事摆上桌面来谈,面上却无多大变化:“分了快十年了,早断干净了,没什么忘不忘。”
“我可听人说那小姑娘大老远跑上海来,就是为了你,后来你和那小曲丫头离婚,也是为的这事儿,大家伙还以为你和小李能再续一段,郎才女貌,可惜了。”
“都过去了。”他沉声说。
聪明人一听便知这是不想多谈,那同事还算识趣,转而拎了酒杯给院长敬酒,不着痕迹又转了话题。
一个饭局无聊又吵闹,平日里看着都是衣冠齐整,面善心和的业内专家教授,归根结底也是男人罢了,撇开那些光环不谈,兴许某几个的人品算得上吊车尾。
酒席过半,有人提议之后去找个唱歌耍乐的地儿,说着脸色微变,透着些许猥琐与兴奋。
起先还有几位义正言辞表示绝不沾染这类俗气事儿,再喝了几转,便都心照不宣,开了荤段子,越讲越起劲,最后甚至商定了合适去处,拎了外套就要出发。
年长的几位自是不会去的,即便爱玩,也过了胡乱来的年纪,只想回酒店休息去。也有人被家里妻儿的电话叫回去,再有就是本身瞧不上这等勾当的,不愿意在外招惹是非,随便扯了个理由,也打车离开。
最后只剩了五六个人,估计觉得人少不尽兴,那同事又来问他,他将方才那段拒绝的话原封不动又说了一遍,对方说他不懂变通,活得跟和尚一样清净无趣。
他笑笑便过了,那几人知道邀不动他,再寒暄了几句,招来两辆出租车,有说有笑地上车离开。
沐念阳打了齐林的电话,让他过来接人,刚好把行李一并给他送到家去。
齐林说他尽会使唤人,又问了他的所在,便挂了电话,大概半个小时能到。
他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牌处坐着等,本想给曲怀瑾去个电话,交代她明天降温,多穿件衣裳。
摸出手机一看,最后一点电量已经耗光,手机黑屏再无反应,只能回去充了电再说,也不知道那时候她睡没睡……
揉着太阳穴缓和疲累感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事事都操心,还招人厌烦,简直费力不讨好。
肖淮铭那时候还说他:“人家没你这几年照常过得平安健康,有滋有味,你一来就是管这管那,真把曲怀瑾当年少不知事的小姑娘了?”
他当时答:“习惯了,改不过来。”
从认识开始,那姑娘便是得过且过的生活做派,一日三餐不是快餐就是路边摊,要么干脆不吃,起床睡觉也没个准头,要么熬到天际泛白,要么睡到日上三竿……类似问题重重的生活习惯多不胜数。
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对此意见颇大。也和她提过两次,碍于他老师的身份,她倒还是应下了,规规矩矩过了几天像样的日子,不出两周,又打回原形。
有次捂着肚子在他边上嚎了一早上,最后把人带到楼下科室去瞧病,说是饮食不规律,没营养,这次只是吃错东西,时间长了,指不定折腾出什么病。
他又把人训了一顿,曲怀瑾只耷拉个脑袋趴在办公桌另一头,拿着支钢笔转来转去,回他:“干这行的不都这样?多练练,往后成了习惯,就能跟铁打的一样,什么苦都能吃。”
在遇到她之前,他还没见过活得如此粗糙的姑娘。
是以关系确定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改了她这些坏毛病,事无巨细,但凡看不过眼的,都要一一盯着她改了。
更别说知道那姑娘自个儿生活了这么四年,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摆在柜子积了灰时,他心火有多旺。
旧日的习惯自然而然被捡起,甚至较之以前愈发严重。好比刚才收到降温提醒,他脑子里头一件事就是让她注意加衣服。
找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姑娘,确实是件累人的事。他想。
齐林来得挺快,他进小店买了瓶矿泉水的光景,熟悉的车子已经停在路边。
他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拧了瓶盖,喝去小半瓶,又解了两颗衬衫扣子,才觉得舒服一些。
齐林回头看他一眼,发动车子:“不能喝就别喝,明天院里还有个会,要是精神不好又该遭人说闲话。”
沐念阳不在意,靠着椅背,盯着车顶缓神:“都不重要。”
“你可别告诉我你真要跳槽?”
“走就走吧,这种没人情味的地方,呆了也不舒坦。”
齐林不赞同:“都是成年人,谁不都是为自己想得多?你毕竟锋芒太盛,被人记恨妒忌都是预料之中,别说你去那小医院就能安宁?”
“竞争小,没那么严重。”
齐林冷笑:“平时也不见你这么顾忌别人的看法,说到底还是为了曲怀瑾呗。”
沐念阳也不否认,偏过脑袋,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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