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把红线搁在一处,先拢了人的胳膊说起好话来,“母亲是白担心了,父亲是盛宁年间的状元,哥哥承父亲习德,又怎会考不好?”
“你又在说我什么?”
帘子一打,走进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来,他面若秋月,眉如墨画……
他的眉眼间有徐修早年之姿,却不似他那般少言寡语。
正是徐修与赵妧的儿子,唤作端方。
端方松手放下帘子,迈步走进这间屋子,先与赵妧拘上一道家礼,是唤人一声“母亲”。
温玉见他来,也不怕他,笑盈盈的唤人一声“哥哥”,才又与人说来,“我正与母亲,夸说哥哥的好话呢。”
端方坐在一处,接过丫头递来的茶,是笑着,轻轻“哦”了一声,却是满面不信。
赵妧见儿女同坐一堂,一室融融,面上也是带着温和的笑。
她今已四十余岁,儿女成双,夫妇和睦,面容却似旧日一般……
这岁月,仿佛尤其厚待于她。
赵妧轻轻笑了笑,是轻轻拍了拍温玉的手,与端方说起话来,“这回,的确是在夸你。”
她这话说完,才又问起人来,“秋闱已近,你可准备好了?”
端方搁下茶盏,与人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那就好……”
赵妧这话尚未说完,那门帘便又被掀了开,走进的是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男子,手拿笏板,眉目温润的男人……
端方先回了神,他站起身来,与人一礼,口中称道,“父亲。”
徐修点头,他是先看了眼温玉、端方,才把手中笏板与乌纱帽递给了丫头。
一面是往赵妧那处走去。
温玉胆子大,便连早年的赵恒与王蕙,她也不怕……
却偏偏最怕徐修。
她见人走来,忙松开手,端端正正坐着,轻轻唤人一声,“父亲。”
徐修步子未停,闻言是轻轻嗯了一声。
赵妧看了看温玉,又看了看徐修,是轻轻笑了一声……她伸出手对徐修,与人道说一句,“你回来了。”
徐修轻轻嗯了一声,他这一声却带了几分愉悦味道,面上、眼里也带了笑。
他握过赵妧的手,与人坐在一道,还未说下一句,便见温玉磨着磨着坐到了边上,又坐起了身……与两人拘了道礼,“父亲母亲好生歇息,我与哥哥先去做功课了。”
她这话说完,还未等两人说话,便先拉着端方走了出去。
徐修眉心微拢,他看着那尚还未落平的帘子,开口一句,“越长大,越没规矩了。”
赵妧面上仍笑着,她是先让人都出了去,才轻轻晃了晃两人握着的手,埋汰起人,“谁让你整日板着张脸,便是她想与你好好说说话,也被你吓了回去。”
徐修低头看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才又一句,“怪我。”
徐修圈着赵妧的腰,赵妧便靠在人的怀里……两人一道看着外边景致,轻声说起旁话来。
赵妧看着徐修,是与人说起赵誉,“我那个侄儿,是个厉害的,你平日与他相处,却要小心。”
徐修轻轻嗯了一声,他原不想把这朝中纷扰事说与她听,怕她担忧——
可他却忘了,她的妧妧终归是不一样的。
他的指腹滑过赵妧的眉眼,亦开了口,“是个厉害的,却也聪明……”
“现下,他还不敢做些什么。”
徐修这话说完,是低头看着她,“妧妧,你在担心我。”
赵妧脸一红,却没避开,只好与人说下一句,“你是我的夫君,我自是担心你。”
而后,赵妧的手撑在人的面上,“若你能对温玉这般,她也不会俱你如虎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道下一句,“旁人家都是父亲偏爱女儿,我们家倒好——”
徐修仍握着她的手,闻言是看着她,附着人的话,“我们家,如何?”
“我们家——”
赵妧方想开口说上一句,却见他眉眼含笑,心下一通,面上也羞红了脸……她侧过头,撇过脸,只看着窗外景致,也不说话,也不看人。
徐修依旧圈着人的腰,见她不说话,便低头朝着人的耳朵轻轻咬了下,才开口说了话,温柔而又低沉,“妧妧,你如何不说话?”
赵妧回头看他,见他眉眼间仍带着笑,先咬住了人的唇,气哼哼一句话,“徐齐光,你真讨厌。”
徐修已许久不曾怔楞,这回却着实是怔住了。
他低头看着眼前人,见她眉眼虽含羞,气势却很足……他眼中怔楞化为笑,一只手仍圈着人的腰,一只手却拂过她的眉眼,“妧妧,温玉往后会有偏爱她的夫,而我……只偏爱你。”
———
建平二年,四月春。
东郊桃林开的正好。
平日游人不止,今朝却唯有一男一女踏青于这桃林之中。
男人着一身青衣,女人着一身绯色春衫……
却是徐修与赵妧。
他二人手牵着手,行于这一步一景,一树一花之间。
两人步子走的不快,若遇到好看的景致,便也留步驻足赏看一回。
等到半山腰时,赵妧却歇了步子,她的手撑在额上,抹了抹汗,才又看着那尚未到达的山顶,“徐修,我走不动了。”
徐修走到人的身前,半蹲了身,才又与人说着话,“我背你。”
赵妧看着她,是先笑了,她想起那年徐修归来……
他问她疼不疼,她撒着娇与他说好疼,疼极了。
后来,她靠在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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