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了。”
临安(二)
翌日,徐修是约了几个同窗,连着先前教他的先生,在会宾楼吃饭。
如今他贵为状元,自是不一样了,徐修与孙先生进包厢的时候,满满堂堂已坐了一桌。
那坐着的几人,瞧他来,忙是拱手,喊了一声,“徐大人。”
而后,再对孙先生一礼,喊一声,“孙先生。”
徐修便嗯一声,是先请先生上座,才与众人拱手,道是,“修来迟了。”
众人忙道不敢,等徐修坐下,几位同窗各自望一眼,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徐修,原先在他们这处,着实是没什么出色的。可如今不仅中了状元,还在汴京娶了妻室,那七拐八弯传出来的话,说是高官之女。又看他如今通身气态,当真是让人……生羡。
同窗不说话,孙先生便先抚须说道,“你如今,既有官职在身,往后需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徐修拱手应是,先敬先生,再敬同窗,“往日修受众人恩惠,今请各位来,是为感谢。”
他这面开了口,又先敬了酒,旁人自也回敬了。
古人有句话说的甚是好,男人的情谊,都是酒桌上干出来。
如此,你往我来,桌上的气氛也是愈发浓厚。
酒气上头,便有一位姓隋的同窗说了话,“前头与你一道去的,那位姓孙的举人,前头是回来了。全没先前去汴京时的那副傲气了——”
徐修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与他一碰酒杯,才开了口问,“倒是不知,他如今是在做什么?”
另一位姓李的便道,“他前头去的时候,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旁人一打听,晓得他名落孙山,自是要笑话几句。”
后头是一句,“亏得前头那位知县老爷,还想与他定亲,好在是没定,不然肠子也该悔青了。”
孙先生一听,眼一瞪,抚须说道,“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
说话的几位学子,忙拱手一礼,认错了。
“不过,齐光——”
孙先生转头,与徐修说道,“那人,着实不可深交。”
徐修自是应是,说了声“知晓”,后头是又说起旁的话来,酒过三巡,又用了饭,各厢才告退了。
等走出包厢,外头却是热闹的很。
一个约莫二十余的青年公子,正在外头与那掌柜的理论,口里还说着,“新科状元就是我堂哥,本少爷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将将走出包厢的几人一瞧,是那位徐三少爷,徐子俊。
又看了看眉目平静的徐修,也不语,就站在人身后瞧着外头。
那掌柜的也着实为难,这位徐三公子原与那知府公子,就被称为双霸。
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在这临安城名声很响。
掌柜的一面抹着额上的汗,一面继续劝说着。若可以,他当真是两边都不愿得罪——
可如今,里头那位,可是新科状元,又是在京里任了职的。那位,还没发话请人进去,他一个小小的掌柜,又哪里敢放人进去了。
“好你个老东西,以前本少爷来,你还爷爷,爷爷的叫。如今,竟敢拦我的路!”
这徐子俊这话说完,刚想叫身后的人动手。他一抬头,先是一愣,才大喊一声,“徐齐光!”
众人皆循话看去,便见新科状元身着锦服,腰间挂玉,头戴白玉冠,站在那楼上,没什么表情,看着这边。
徐子俊只觉着,这位堂哥有些不一样了。这不一样约摸还没想出来,又想起先前被拦下的屈辱,愈发大怒,上前去,“好你个徐齐光,你竟敢让人拦我的路!”
徐修没看他,只扶着孙先生先下楼了,在下头看戏的人自是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那徐子俊一看,便要去抓徐修的衣袖,可他尚未碰到就被一双筷子砸中手腕,正是刚进门来的青武。
青武朝徐修走来,拱手一礼,“主子,孙先生的马车,已备好了。”
徐修便嗯一声,仍迈步朝外走去,待送孙先生上了马车,又与众位同窗拱手。才看向那捂着手腕走来,面色发黑的徐子俊。
青文、青武上前一步拦了人,徐修开了口,“让他过来吧。”
两人应声,让开一步,抱剑站在一边。
徐修低头理着袖口,才出了声,“堂弟今日来,所为何事?”
徐子俊面色仍黑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他从来看不起的堂哥,竟然能到这个地步。手腕上的血还在流着,徐子俊看了眼那两个随从,咬牙看他,“堂哥这样做,不怕别人说你这个新科状元,以权压人吗?”
“以权,压……人?”
徐修心中是有些好笑的,他,竟然也有一天成了那个压人的权。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抬头,露了个笑,不深不浅。看着徐子俊,负手说道,“我以为,八年前,堂弟就该知道了。”
徐子俊一怔,想起八年前。他这位堂哥,刚刚游学归来的时候,那会大伯父已染上了赌瘾,把家中万贯家产败的一点不剩,散尽家仆。
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这户从小被老太太赶出去的庶房,竟在一夜之间做了徐宅的主人。
徐子俊的面上有些许不自然,可他马上掩了去,冷笑一声,“不曾想堂哥,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把我们都骗了。”
徐修负手朝马车走去,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嗯了一声,又说了一句,“那,堂弟可要小心了。”
徐子俊忽然觉着,有些彻骨的寒冷。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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