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把戏,是讲技巧不是讲力度。坚壁清野、赶尽杀绝那就过头了。他知道,不能对人性抱有不现实的幻觉,否则只会引来滔天大祸。
十一点差一刻,助理通知他,老板要见他。
“没说什么事?”
助理摇头:“没说。不过可能没什么事,好像季总有个老朋友来了,我听见电话里有说笑声。”
宗恪点头,起身离开办公室。
新翼的老板姓季,叫季兴德。是个性格极为活跃的人,这间地产公司他做了二十年,一直蒸蒸日上,除了本地长三角一片,北京广州等各处也都有项目。曾经宗恪一度想提醒老板,摊子铺得太开,高层管理者又不够敏感,这样下去,会有不易察觉的毛病慢慢侵蚀公司,等哪一天积攒的问题突然爆发,之前繁荣的景象就无法遮蔽它了。宗恪对此是有教训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这不仅仅是因为人力不涉足事务性工作,更因为,新翼毕竟不是他的地盘。
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口,宗恪敲了敲门:“季总?”
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
宗恪推门走进去,果然,办公室除了季兴德,对面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
“季总,您叫我来,是……”
宗恪的话还没说完,生生顿住了!
他看见了沙发上的那个人,那个人……是林展鸿!
宗恪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失踪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林展鸿,此刻竟会出现在新翼总裁的办公室里!
季兴德站起身来,愉快地朝宗恪招了招手:“文森特,我叫你来,是想叫你见我的一个老朋友。”
林展鸿此时,也站起身来。
宗恪没出声,一时间,他不能定位此刻这场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季兴德笑眯眯地说,“嘉艺公司的林副总,因为刚才偶尔谈起了你,他说他以前认识你,所以我就把你叫过来了。”
宗恪站在那儿,没有动。两秒之后,他的脸上泛起微笑:“原来是林副总……”
他染发了,白发一根不见,但是那张脸却明显苍老了,宗恪还记得他第一次林展鸿时,这男人苍白但却俊朗的面容。然而此刻,那张曾经俊朗的脸,已经布满了皱纹,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实际可以承受的范围。
宗恪不能断定今天见到林展鸿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林展鸿一定是有备而来,但是既然外人在前,想必俩人得演一场“故交”的戏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让万分防备的宗恪都大大的吃惊起来!
因为,林展鸿走到他跟前,竟然……跪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季兴德瞠目结舌地望着面前这一幕,半晌,舌头打结着开口:“我说老……老林,你这是……干什么?”
林展鸿像是完全没听见,却恭敬向宗恪道:“罪臣林展鸿,叩见陛下。”
他竟伏地不起!
宗恪脸上的笑意消失,他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展鸿。
季兴德完全傻了,他张着嘴,手指着他们,“哎”了两声,愣是没想出该说什么好!
“林副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宗恪淡淡道,“我们季总还在这儿呢,您这又是来的哪一出啊?”
林展鸿仍伏在地上:“……罪臣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季兴德瞪着林展鸿,又看看宗恪:“文森特,他是不是……是不是疯了?”
知道戏再演不下去了,宗恪没理会季兴德,却冷笑起来:“这么说,你今日是来接驾的?朕还以为你早躲到天边去了,林展鸿,你就是这么个接驾法?”
“陛下恕罪,臣有苦衷,当日皇后之事,另有隐情。”
“可不是,隐情是肯定有的。”宗恪微微点头,“之前朕只当是你杀了萦玉,叛主潜逃,现在看来只猜对了后面。”
“除此之外,臣还有一事必须禀告。”
“什么事?”宗恪冷冷问。
“这……”林展鸿略一顿,“还请陛下先恕臣不死。”
宗恪哈哈大笑!
“你想要朕饶了你的性命?”他的笑声刺耳难听,“林展鸿,你以为朕还会上你的当?!欺君是死罪,谋反是死罪,你助萦玉逃脱又是一层死罪,你算算,你身上背了几层死罪!到如今,你竟还要和朕讨价还价!”
季兴德后退半步,跌在他的高背椅子里!
他已经不能开口了,他开不了口,他连一个字都插不进去了!
桌前这两个人,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同一感,像一道坚实的墙壁,把他这个外人完全隔在了外面。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但季兴德凭直觉也能明白,他们这不是在演戏。
他们是来真的!
“臣不敢!”林展鸿的身上开始发抖,“臣……实属无奈。”
“那你就说说你的无奈好了。”宗恪哼了一声,“朕洗耳恭听。”
“陛下,其实……”
林展鸿的话还没说完,宗恪就看见,一柄蓝莹莹、亮闪闪的长剑,直直冲着自己的面门刺过来!
糟糕!上当了!
这个念头闪过宗恪脑海,同一时间,他的身体高高跃起,向后翻滚,剑尖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去!
原来,这才是林展鸿的目的:他是来刺杀他的!
一瞬间,宗恪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展鸿想杀他,可是找不到机会下手,无论宗恪到哪里,井遥还有姜啸之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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