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乍一看,这间内堂布置地倒像是间书斋,南窗边靠着一张硕大的雕花红木案几,上面高高叠放着五、六摞账簿。苏云安静地端坐在案几边上,一手播着算盘,一手翻看着账簿。几缕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轻洒在她的高簪云鬓之上,反射出灼目璀璨的流光溢彩。她的皮肤白皙娇嫩,竟似羊脂玉一般光泽诱人。
苏云站起来,望向他,她的眸色深沉如海,神态悠然端方。
叶轩看着面前这个姿容绝美的女孩,他想起他与她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举手投足间显露的也是这样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优雅,就像是历经世事变迁之后的从容,勘破人间悲欢离合的淡定。当他得知这个女孩柔弱的肩头竟要替体弱多病的父亲分担整个苏家的兴荣,他才读懂了那份淡雅背后的沉重。
他的心里升起一股疼惜。他低头看着她的腰间,那枚云型玉佩此时正挂在她的腰带上,下面的穗儿随着她脚步轻移而微微摆动。
☆、试探
苏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木讷呢。她笑脸相迎:“叶大人,您请坐。”说着还吩咐花梨上茶。
然后她探究地望着叶轩:“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叶轩见她坦然地望着自己,竟不像是记得昨日之事,他绷着脸问道:“听说苏姑娘近日寻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真是可喜可贺。”
苏云挑眉:怎么说起了这个?他这是拐着弯想套我的话吧?她浅笑道:“谢谢叶大人关心,那是我的孪生弟弟,如今我们一家团聚,这比什么都要珍贵。”
她看着他,他却低头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云见他满腹心事的样子,心笑着:他不是有话要问我么?怎么不说话呢?我左右是不着急的,就看今日他如何先开口了。
她笃定地浅抿了一口香茶。
叶轩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想好了见面之后该如何开口的。不过见到她之后,特别是她那令春晖失色的笑容之后,他竟然手足无措地忘词了。
半响他终于开口:“姑娘的风寒可有好些了?”
风寒?苏云心中揣测着,莫非是苏巡在他面前装病糊弄他?不过苏巡那家伙果然现世报呢,后来还真的感染了风寒。
她故作吃惊:“咦?我没有什么不适啊。”
花梨在一旁不住点头:“就是就是,小姐身体好得很呐。叶大人这话是从何谈起啊?”
叶轩脸色微变,昨日他见到的果然是她的弟弟?想起“她”在他手上那有意无意的一撩,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误会了?他怅然若失道:“那姑娘的这枚玉佩……”他指着苏云腰间。
“玉佩?瞧我这记性呢,想必昨日民女的弟弟苏巡撞见的就是大人您吧?我听他说起过所遇之人的相貌衣着,估摸着就是叶大人您了。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叶大人呢,救了民女性命,还替民女找到了这枚玉佩,这玉佩是仙逝的家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因此我视若珍宝一直戴着它,若是遗失了,我真不知道会如何心疼呢。”
“原来如此。姑娘也不必言谢,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别看叶轩说话的时候四平八稳,其实他偷偷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苏云试探地问道:“我那个弟弟从小被人拐走,也没机会读书识字,言行举止难免有失得体,不知道昨日可曾冲撞了大人?”
说起来也怪自己莽撞认错了人,叶轩正为此难堪呢。如今又被苏云问起,他觉得脸上挂不住,干咳两声:“不会,姑娘别多虑了。”
苏云见状,更觉得可疑,却也不好追问下去,想来弟弟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否则叶轩也没有维护他的理由,她稍事安心。
当下两人无话。
花梨在一旁干着急,她早看出来苏云与叶轩之间的异样,不过这叶轩探案的本事一流,遇到这等儿女情长之事却是木头一个,竟为了公事三番四次把小姐给得罪了。如今他明明为了救小姐而受伤不轻,又总是追着小姐不放,想必对小姐用情已深。可是现如今他连半句明话都不给,这算什么?她真为小姐而感到憋屈。
见叶轩没有开口的意思,苏云柔声说道:“民女感念大人的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若是大人不嫌弃,今后大人的所有衣装便由云锦布庄一应提供,不收分毫,您看何如?”
叶轩刚想婉拒,却见苏云殷切挚诚的眼神望着自己,心想话都被她说去了,若是自己拒绝了,岂不是嫌弃云锦布庄?他便盘算着如何拒绝才不至于得罪了人家姑娘。
不过,苏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马上笑道:“叶大人既然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择日不如撞日,大人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不如今日就做套衣服再走吧?”
叶轩张口想谢绝,苏云已经转身吩咐花梨:“你去让杨掌柜准备一下,咱们稍后带叶大人去三楼的锦绣阁去挑选料子。”复又对叶轩说道:“这是民女的一片心意,还请大人莫要拒绝。”
“多谢姑娘美意。”
叶轩其实也不想那么早离开,如今苏云留他下来制衣,这样便能与她多处一会儿,虽然只是一会儿,对他而言也是美好珍贵的。他想起两人初次见面以来,由于种种误会,总以为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两人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的局面,如今终于能坐下来好好与她说说话,他觉得恍如隔世一般,由衷希望这份友好和谐不要再被打破。不过,一想起云霄阁,他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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