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却大约记得他说为人不能失心中赤忱,故而下官不觉着后悔。”
沈英闻言,手中调羹分明是顿了一顿。
孟景春又道:“相爷在朝中多年,不知认不认得朱大人?”
“哪一位朱大人?”
孟景春道:“原大理寺卿朱豫宁大人。”
沈英眉头轻皱。朱豫宁多年前便已拜表辞官,之后大理寺卿的位置几次易人,因而后生们几乎没几个晓得朱豫宁的,孟景春问这一出又是为何,且她又怎会知道朱豫宁?
见沈英不答,孟景春咳了一声,继续埋头吃东西,也只说:“罢了,想来相爷也不认得。”
末了,沈英搁下一句:“朱大人已是辞官还乡多年,不知近况如何。”
孟景春了然,便不再提。
两人吃完后,孟景春提着那食盒往官舍走,到了门口便也只与沈英客气地道个了别,便兀自转身开门去了。
沈英见她关了门,在外头站了会儿,也就进屋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英去前头熄灯,又瞧见孟景春在门前那株古桐树下立着,宽大的白袍子被晚风吹得有些鼓起来,他推开半扇窗,看见她又朝着西南方向拜了拜,脚下一团正烧着的纸钱,还有些贡品香烛之类。
孟景春站了半晌,他便看了半晌,他陡然间想起那日早上,孟景春拿着折子也这么拜过,现在想来应是在拜祭哪位故人。
孟景春忽地回过头来,恰好瞧见沈英正站在窗口看着,愣了一下,低头匆匆进屋去了。
沈英又在窗口站了许久,等他回过神,古桐树下已没有了那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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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子大婚,城中又是一番热闹。孟景春实在累得很,便告了假提早回去,走在御街上却被挤出一身汗来。
巷口被挤得水泄不通,孟景春想当日状元游街,也不过这般风光。她觉着很闷,天不好,看着要下大雨,今年的梅雨季按说也该到了,可不知怎的,连续好多日竟艳阳高照怎么也不落一滴雨,孟景春都觉着自己快被烤干了。
忽有人扯了扯她的衣服,孟景春猛地回过头去,却见陈庭方靠在墙边,唇边挂着单薄笑意。
孟景春近日太忙,都不知他何时病愈的。
陈庭方越发清瘦,孟景春瞧他这模样竟生出一丝不忍心来,身子不好竟还到这么拥挤的地方来凑热闹,真是不知爱惜自己。
他扯着孟景春的衣袖没有松手,孟景春刚要说话,陈庭方却伸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孟景春还未反应过来,已是被人群挤到墙边,原是太子妃的轿子要过来了,路人纷纷往后退,孟景春被人不小心踩到脚,但她却很是爷们儿地伸开手臂去护住陈庭方。
她脑子一热,竟觉着若不护着他点,他就会被人挤坏一般。
陈庭方薄唇慢慢弯了弯,脸上笑意浓了些。孟景春脸对着墙壁,压根看不到他的脸,好不容易等太子妃的轿子过去,人群里这才留出些空隙,孟景春喘口气,赶紧拖着陈庭方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里人虽然也多,却总好过御道上那黑压压的一阵。孟景春寡着张脸似是不大高兴,看看陈庭方却说:“贤弟如何到这儿来了?”
陈庭方只浅笑笑:“从衙门里出来,便被堵在这里了。”
孟景春拍拍官袍上的褶子,道:“我亦是。”
“有阵子不见了。”陈庭方慢吞吞走着,好似这世上没什么值得走快了去争抢的。
“恩。”孟景春应了声,“贤弟身子可好些了?”
陈庭方唇边又挂上了单薄笑意:“好多了。”
孟景春一时不知说什么,陈庭方却不紧不慢道:“前些时候听闻孟兄在殿上狠狠得罪了一番魏大人……”
“莫再提。”孟景春做了个切勿再言的手势,便又继续往前走。
陈庭方却在背后浅笑了笑。
两人行至一处酒肆,孟景春顾及到他身体,便问道:“现下可还能喝酒了?”
陈庭方抬眼瞧了瞧那招牌,却慢慢道:“纵是京城再好的酒肆,也没有我家存的那几坛子酒醇香,孟兄可想试一试?”
孟景春算算手头钱银,便很是乐意地应下了。
孟景春固然猜到陈庭方说家中存了几坛子酒是谦辞,但她真正瞧见陈府酒窖,却着实惊了一惊。
“我曾祖父爱喝酒,便让人造了这酒窖,结果家里人有事没事便藏些酒,算起来也有七十个年头了。”陈庭方如是解释,又看向孟景春,“孟兄想喝哪一坛,随意挑便是了。”
孟景春两眼放光,紧握双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客随主便,我随意。”
陈庭方只笑笑,指了其中一坛酒对身旁小厮道:“温一壶送上来罢。”
小厮应声去取,孟景春便与陈庭方一道出了酒窖。
孟景春未在陈府吃过饭,这下算是见识了一番陈府的排场。陈韫身为左相,一年俸银与沈英比起来,虽肯定要多一些,但也应差不多。孟景春心中不免比较,同样是相爷,她隔壁住的那一位却寒酸得要命,也不见有什么好衣服可穿。沈英正是好年纪,却如此亏待自己,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孟景春三两杯小酒下肚,加之面前美食丰富得都不知如何下筷,心中觉着很是舒坦,不免又多喝了几杯。
天色渐渐暗了,外头起了风,孟景春喝多了有些发飘,不免有些口不择言:“三千六百两啊。”
陈庭方一愣,却立即反应过来,她这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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