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爷几个,兴许爷高兴,能放你一条生路!”
替身一声不吭,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其中一个没怎么喝酒的山贼有点心慌,用手肘抵着旁边的山贼,道:“这丫头怎么这么平静?她就不怕死?”
刀疤脸的山贼冷哼一声,握着刀按住替身的手:“我看她不仅不怕死,还找死,敢踹老子?老子不让你今天哭着求老子放了你,老子就叫你祖宗!”
说着,那山贼手握短刀狠狠扎向替身手背,刀刃扎进她白皙如玉的手掌里,半晌,一滴血都没淌出来。
那些个山贼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当中没怎么喝酒的觉得不妙,转身想跑,柴门在他面前轰然关起来,任他怎么撞都撞不开。
与此同时,替身身上的麻绳不知怎么的散落在地上,她缓缓从凳子上站起来,拔出手背上的刀子,将头套掀开,露出底下的一张脸。
那四个山贼登时趴在门上,见鬼一样惊恐地嚎叫起来。
可不正是见了鬼?麻套底下的一张脸惨白如纸,脸上的五官扭曲变形,甚至还顺着脸颊淌下黑色的水。替身用袖子一抹,居然将半边五官给抹掉,只剩下一只眼睛跟半张嘴,直勾勾看着那四个山贼,缓缓露出可怖的笑。
“鬼啊!”刀疤脸的山贼喊得最凶,双手拼命在门上抓,企图将门推开。然后他后颈处一阵冰寒刺骨,有人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刀疤脸山贼僵硬地回过头看去,正对上那纸人替身张开嘴,嘴角咧到耳根后头,露出细细密密的尖锐牙齿。
刀疤脸尖叫一声,有水顺着裤子淋下来,淋了一地。
其他三个山贼眼睁睁看着纸人替身一口咬掉刀疤脸的头,把无头尸体随手扔在一旁,朝他们走过来。喝酒喝得少的那个转身想朝窗户那边跑,瞬间腰间一凉,半边身子飞出去,正巧砸在窗户边上,血溅了半面墙。
余下的两个山贼头一歪,晕厥过去。
纸人替身收拾好一地狼藉之后,开窗通了风,然后将四个断了气的山贼摆放好,自己给自己套上绳索跟麻套,悠然坐回凳子上。
入夜之后,时至三更。
朱垣终于找到那处小茅屋,远远瞧见似乎有两个人坐在门口,想来是两个山贼,便怒气冲冲地走过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想追上去,手上提着的灯笼突然被风吹得一阵摇晃,里边火烛摇曳了下,噗嗤一声灭掉。小厮手忙脚乱地掏出火折子想重新点上,好不容易点着灯笼,再抬头,前面哪还有茅屋跟朱垣的影子,只剩下一片荒寂的树林。
朱垣走到门口,气得提脚踹了门边上的山贼一脚,怒道:“让你们绑我二姐,你们绑谁了?我二姐现在好端端地坐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一群废物!”
“我们确实绑了。”坐在门口的山贼爬起来坐好,闷声说道:“在里边呢,你自个进去看。”
朱垣冷哼一声,挽裾走进去。
里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人站在墙角,有一人被绑在凳子上,头上还套着麻袋。身上穿着朱垣今早上见到朱绛颜穿的那身朱红滚兔毛的斗篷。朱垣看了半天,心想难怪山贼会绑错,这一身行头跟他那二姐今天穿的一模一样,连身形都差不多,要是换成他,恐怕也会把这女子认成朱绛颜。
朱垣越看越觉得像,忍不住走上前去拿那女子头上的麻套,想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与朱绛颜这般相似。
没想到头套一拿下来,他就看见朱绛颜那张娇美的脸。
朱绛颜生得极美,跟牡丹花似的艳丽,朱垣这两年走南闯北也没见过有长得比他这瞎子二姐还好看的女子,所以他不可能认错,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他二姐朱绛颜。
这般想着,朱垣又想起家中的那个朱绛颜,冷汗登时就落下来。
“你,你是谁?”朱垣退后两步,指着纸人替身问道。
纸人替身幽怨地望着朱垣:“弟弟,我是你二姐呀,你绑我做什么?快将我松开!”
“不可能!这不可能!”朱垣叫起来:“你是我二姐,那我家里的那个是什么?怎么可能有两个?”
纸人望着朱垣,突然笑起来,她半边脸都笼在黑暗里,笑得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我的好弟弟,你该不是撞见鬼了吧?”
朱垣倒抽一口凉气:“闭嘴!你才撞见鬼了!人/皮面具,对,一定是人/皮面具!”
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朱垣说完就扑上来要扯纸人替身的脸。纸人替身没躲开,任由他的指甲胡乱在脖颈上抓。
蓦然,朱垣发疯似的动作停下,吃吃笑起来:“哈哈哈,我就说,是人/皮面具!被我发现了!”
说完,朱垣一把撕开他摸到的那张所谓的人/皮面具。
不知过了多久,朱垣喉间才发出惊恐的哽声,他缓缓后退一步,没想到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纸人替身从黑暗里探出脸来,将没有皮肤的血红的脸凑到朱垣眼前:“怎么了?我的脸有哪里不对吗?”
朱垣被吓得肝胆俱裂,发出一声惨叫,转头拼了命地往门外跑。
门口的两个山贼依然坐在地上,朱垣跨出门外时候,没当心绊到他进门时候踹的那个山贼的脚,那山贼上半边身子直接掉到地上,嘴里还在嘟囔:“我好不容易安上去的,你怎么又弄断了!”
朱垣吓得涕泗横流,用尽所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疯狂往树林里逃命。
纸人替身倚在门边,叹口气:“真不禁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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