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铭的公寓门外,聂慎远按响门铃。
“谁啊?”里面传来方亦铭的声音。
“是我。”
里面安静了好几秒,才开口:“阿远?……我现在不方便,你有事么?”
聂慎远说:“你开门。”
“有事?”方亦铭的语气还算平静。
聂慎远声音已经冷了,“你开门。”
十多秒的沉默后,门被方亦铭从里面打开。
方亦铭还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隔着门口,疑问性地挑了挑眉梢,问他:“怎么了?”
“苏恩有没有找过你?”聂慎远还算沉得住气。
“没有。”方亦铭维持着淡定神色。
两个男人对视几秒,聂慎远直接沉默地推开他,大步走进去。
厅,还算整洁。
茶几上有还剩半杯的牛奶,还在冒着热气,那边厨房汤锅里正煲着东西,飘着股食物的香气。
方亦铭是几乎不自己做饭的人。
主卧的门开着,聂慎远扫了眼旁边大门紧闭的客房。
“阿远——”方亦铭走过来试图阻拦,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掌推了个踉跄。
客卧大门应声而开。
里面窗帘拉着,床上没人,只有空气中那股他熟悉的桃子香水味儿,证明这个房间前一刻有人存在过。
☆、140.140章 :聂老师,我不要你了
聂慎远想不到自己竟然真来了方亦铭的公寓。
但既然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走,虽然他很想对现在这一幕眼不见为净。
床头柜上有一个女孩子用来扎头发的粉蓝色发圈偿。
昨天它在苏恩头上,而现在它静静放在方亦铭家客房的床头撄。
方亦铭跟进来,还抱着一丝侥幸,解释了句:“阿远,我向你保证,苏恩不在这里。”
聂慎远铁青着脸,探究地瞥了眼洗手间紧紧关着的门。
双拳缓缓攥紧,如同鱼刺卡在喉咙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整个人像是陷进冰窖,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
那扇门近在咫尺。
现在,只要他走过去推开,就能让这场呼之欲出的尴尬无所遁形。
然而他终究没有。
他点了点头,说:“很好。”
也不知道是说这两个人配合得好,还是说方亦铭这样解释得很好。
方亦铭没有争辩,只是略一让开,示意他应该出去了。
“我当然知道苏恩不在这——”聂慎远嘴角上翘,露出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过身打量了眼方亦铭,又看了看那扇门,面容平静。
顿了下,他开口说:“就算她在,她骗了我,我也认了。”
方亦铭扯了扯唇角,眼底有一抹掩饰的狼狈。
是男人都不能容忍这种背叛和羞辱,方亦铭以为聂慎远还有什么话要说。
聂慎远却只是侧过身,重新看了眼紧闭的洗手间门,然后转身就走了。
聂慎远从方亦铭家出来,一路下楼。
外面的雨夹雪已经变成了小雪,车子开出小区,他把车窗都全部打开。
雪花和刺骨的寒风一下子涌进来,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他握紧方向盘,胸腔里那股愤怒和烦躁无处发泄,只得握紧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喇叭被他砸得“嘀”地一声巨响,吓得路上的行人都往这边张望。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把车窗关上,开车回家。
到家后发现手背肿起来了,他拿出药箱简单给自己做了伤口处理。
家里两天没住人,他也懒得收拾,扯了领带,手表,皮带,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才摸出手机,给方亦铭发了条信息:叫她明天下午去xx交警大队做笔录。
发完他直接扔掉手机,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他太需要睡眠了,连续四十小时的奔波,现在一停下来,才更加觉得疲倦。
这几年在医院经常加班加点手术,让他养成随时就能睡着的习惯。
今天他真的精疲力尽,也特别累,却丝毫没有睡意。
那种疲倦说不出来,带着隐隐不安。
直到后半夜他才睡着,然后做了一个梦。
梦里,昨天医院门口,苏恩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车子里,浑身流着血。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个做错事又倔强不肯认错的孩子。
*
隔天早上,下了一整夜的雪终于停了。
下午3点,聂慎远在交警大队见到失踪两天的苏恩。
她今天化了点妆,脸色还是很难看,身上穿了件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猪肝色羽绒服,很臃肿很厚。
她爱漂亮,这种颜色和款式打死她也不会穿。
今天却好像特别怕冷,将衣领裹得紧紧的。
交警询问事发前后经过,她也一五一十回答,声音很轻,有气无力。
平常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却像刚生完一场大病,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做完笔录,她扶着桌子站起来,踉跄一下。
聂慎远过去扶她,这才注意到她一双手冷得像冰。
“苏恩,你怎么了?”他终于发现她的异常。
中午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苏恩很平静地打开他的手。
他不由分说拽住她细细的手腕,重新确定地问了遍,“生病了?”
苏恩不吭声,将手从他掌心里挣脱出。
“苏恩,咱们谈谈。”他不再勉强她,跟上她的脚步。
苏恩埋着脑袋,慢吞吞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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