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又淡又薄,却透着令人窒息的酷冷。
她一贯掩饰得不错,然而这一刻的锋芒毕露,像是扮演着家猫的老虎不经意露出獠牙来,强烈的对比之下,愈发令人生畏。
康云心里发寒,慢慢地坐了回去。
包房里没有人敢主动开口说话,乃至没人敢作出任何引起注意的举动。
只有红色酒水在重力作用下,兀自沿着石零略有些长的头发,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在他白色棉t恤的前胸,晕染出一朵色泽诡谲的花。
石零愣愣地看着乌临,前一刻仍桀骜狠厉的眼光,此刻却已隐约透出软弱神情。
更深里藏着的,是无所遁形的不甘与委屈。
……
委屈。
石零委屈,却不是这场闹剧里,唯一委屈的那一个。
乌临也委屈。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偏偏是她,要失去最爱的那个人,从此丧失爱的能力。
林加也委屈。被迫参与这场闹剧,被迫承受皮肉之苦,而乌临的眼里,却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零零,可怜的加加,傲娇的临临- -!
——
修文。三个人的委屈。
☆、迁怒
这难堪的沉默,最终是由它的发起者打破。
乌临的声音不大,却有足够的压迫:“石零,给林加道歉。”
石零抖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涌上绝望。
他没说话。
乌临轻轻地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一侧,一直沉默看戏的林加,却于此时开了口。
林加伸出一只手,握住乌临没有拿酒杯的那只手。
“临临,算了。”他低声地劝了一声。
康云脸色发白,易雅满脸期待,而周允却只是冷冷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听见林加说了这一句,乌临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笑了笑。
而后,乌临扬起手,将手里的空杯子狠力摔到墙角。
玻璃杯毫无意外地碎裂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像是最后通牒。
乌临望着石零,又说了一遍:“道歉。”
石零咬着牙,紧紧闭着嘴,仿佛有什么东西抵在那里,阻止他发出任何声音。
康云忍不住,轻轻扯了扯石零的衣角。
石零依旧沉默。
乌临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收敛了起来,却又立刻重新在脸上挂上了笑。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康云。”
康云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在。”
“你一会儿带石零去你那,他要在你那里暂住几天。我明天就去替他安排住处,他不会打扰你太久。”
这便是宣布要把石零赶出乌家老宅了。
满室沉寂。
康云愣了一下,忍不住拿眼瞅了一下石零。
后者微微发起了抖,眼睛盯在乌临的脸上。但乌临早收回目光,似乎已不屑再看他一眼。
康云被乌临的目光所迫,只能说:“知道了。”
石零终于张开了口,却只是翕动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乌临根本不看他,向康云交代了这一句,便转望住林加。
林加仍轻握着她的一只手。
她淡淡道:“加加,我们走。”
林加望着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却没说什么,只顺从地站起身。
乌临冲着坐在桌边的几个人象征性地点点头,道:“今天先散了吧,回头再约。”
而后便拉着林加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她再也没看石零一眼。
…………
林加开着车,心无旁骛般地直视前方。
而乌临坐在副驾驶上,微微侧着身背对他,目光始终投注在另一侧的窗外。
天色入夜,望川市的街道上依然车如流水,热闹喧嚣。
这片热闹,映照在她清冷的眼瞳底下,生生化成一片静物般的孤冷风景。
路至分叉口,她忽然说了一句:“去你的住处。”
林加侧眼看她,她却背转着脸孔,虽然是同他说着话,但却并没有看他。
林加无声地笑了笑,低声地道:“是。”
车子停在老旧的居民小区楼下。乌临走在林加前面,细长的高跟鞋鞋跟,敲击在老式居民楼狭窄的阶梯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林加紧紧跟在后面,害怕她会走不稳摔倒。
开了门,乌临踢掉高跟鞋,赤着脚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
林加换了鞋,又拿了一双拖鞋过来,蹲下身默默放在她脚边。而后才脱掉外套,去厨房烧水。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乌临脱掉了风衣外套。
她里面穿着一件淡灰色的礼服裙。剪裁良好的礼服裙包裹住身体,有技巧般地勾勒出女性柔美的曲线。
林加端着电热水壶,从水管里接了半壶自来水通上电,又找出两只玻璃杯放在灶台。
忙完这些,他从厨房走出去,就看见乌临坐在沙发上,礼服裙的裙摆掀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
林加站在厨房门口,没再挪步子。
乌临听见脚步停了,才抬起头,看着他,道:“这衣服穿着不舒服,给我找件宽松点的吧。”
她没有给他留“没有”这个选项。
林加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是,你稍等。”
他绕过客厅,往卧室里走。乌临看着他。
她这时候才发现,林加走路的姿势有点一瘸一拐地,不是特别明显,但能看出来。
乌临看出来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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