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书院早就放假,这院试将近,身上还没有功名的学子都指望着院试,就像苏家的苏烈。
苏烈一直被自己父亲苏上逼着念书,即便进了仁和书院,对于这次院试他其实没有多大把握,这才跑到齐府上,想着看齐慕阳如何,因为他心里着实不安。
苏烈来齐府,苏筝也一同跟着过来。
“表弟,你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苏烈看见齐慕阳一脸平静,压根就没看出不安,不禁诧异地说了一句。
“怎么,你很紧张?”
苏筝听见齐慕阳的话,嘴一撇,对自己的亲哥毫不同情,嘲讽着说了一句,“他当然紧张了,这都是考了多少次,没一次考过!”
苏烈脸色一红,很是尴尬,但还是低声辩解道:“也不过两次。”
这院试毕竟是三年一次,两次没过,便是六年时间。
苏烈这一次要是再不过那可就要再等三年,这秀才的功名都没有,齐慕阳真的不知道他那位师傅究竟会怎么折磨他,心里不禁有些同情,难怪苏烈会如此紧张。
不过,让他说一些来劝慰苏烈,齐慕阳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进了仁和书院。”
仁和书院的学生没那么糟糕,能过书院的考核自然不会太差,至于真正的科举考试没过,那就要看到时候究竟如何表现。
苏筝看着陶然居里面的那些藏书,又好奇地翻看着齐慕阳书案上摆放着一些书,忽然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了一下,惊讶地说道:“齐慕阳,你居然还信佛?”
苏筝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本佛经。
齐慕阳一看苏筝拿着那本佛经,眉头微微一皱,上前直接从苏筝手里拿过佛经,放在书架上,正声说道:“并不信佛。”
“你怎么这般小气,我不过是看看,不过是一本佛经,值得你这般紧张?”苏筝看齐慕阳居然直接将那本佛经拿过,放回书架,生怕她弄坏佛经的架势,很是不满,不禁质问道。
“苏筝,不许胡言!”苏烈知道苏筝和齐慕阳一向不对头,尤其是苏筝虽说已经不再刁难齐慕阳,但始终对齐慕阳透着一股敌意。
“这是我母亲的。”齐慕阳看见苏筝生气的样子,不禁解释了一句。
苏筝望着齐慕阳的那双眼睛,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怎么露出这副神情,看着倒像是她做错了多大的事一般,心里腹诽,嘴上却是说道:“沈伯母也信佛?”
沈氏信佛?
齐慕阳一怔,旋即哑然失笑,望着书架上那本佛经,想着当初在槐树胡同那莫氏一直诵经念佛,佛香四溢,眼神一黯,低声道:“这是我生母留下的。”
生母?这一下苏筝和苏烈都明白过。
他们都知道齐慕阳是外室子,这生母自然是指那个做了武阳侯外室的女子,而且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苏筝恍然,难怪齐慕阳会是这般神情,心里不禁有些讪讪,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大妥当,突然翻看亡母遗留之物,难怪齐慕阳会生气,有些尴尬,想着转移话题,不禁问了一句,“那你看过这本佛经没有?”
齐慕阳摇头失笑,他又不信佛,他看佛经做什么!
第64章 54|55
当初莫氏上吊自缢,齐慕阳处理莫氏的丧事,打理槐树胡同那所宅子遗留下的物件。莫氏其实并没有几件贵重物品,或许在莫氏眼中,唯一看重的也就只有那几本亲手誊写佛经。
齐慕阳知道莫氏信佛,留下那佛经,许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念想,证明这个世界他的生母莫氏真真来过,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莫氏当初的声音,似乎依旧在他耳边时常想起,反复提醒着他,莫氏的仇还没有报。也许正是因为知道他还没有办法替莫氏报仇,才没有看那本佛经。
齐慕阳看了一眼书架上的佛经,摇头苦笑,转而坐在书案后面的交椅上,翻看起《大学》。
……
院试考两场,考试内容便是与科举考试中的内容大致相同。
第一场录取人数,为当取秀才名额之一倍,用圆圈揭晓,写坐号,不写姓名,称之草案。第二场覆试后,拆弥封,写姓名,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也就是秀才,这才真正算是有了功名。
学政监考,由当今圣上钦派翰林充任,每省一人,三年一任,学政考文童兼考武童,故加提督衔,身份等同钦差,舆巡抚平行,三品以上官充任。
好在齐慕阳并不需要离开京城,而是直接在京城里面便有院试。
不过这在京城里面院试考试,自然是有利也有弊,这院试监考评卷的官员若是沈星源的门生,到时候得了沈星源的吩咐,想要让他落榜,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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