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外传是不?你也是王家本家的人可是?王羲之头一轮的帖子,可是你写的?”
场上的目光纷纷向李逸少投来。
李逸少深知已被白松兆识破,只好承认自己的身份:“不错,在下才是真正代表王家出赛的子弟。王羲之方是我的本名。”
又是一片哗然,中间夹杂着许多人的懊悔,没想到闹了半天竟巴结错对象了。
“世侄为何如此?”蔡尚书很是不解。
“我曾听说前几年来赴会的王家子弟无甚真才实学,多凭王家的名气夺得头魁。我便想趁此机会试试自己真正的笔力,看看究竟离了王家能不能成!”
一席话说得蔡尚书脸上青白交加无地自容,这不明摆着拆他的台质疑前几年评判的公正嘛?
王羲之又向小虎解释道:“今天输给小虎我没有不服的,只是我们王家的精要笔法确乎不传外人,这是祖训,我也不能违背。希望小虎兄弟见谅。”
小虎本就没想过去探寻人家的家传书法,诚恳地回应道:“没有,逸少,不,羲之你言重了。”
场上像小虎这般单纯的人可没那么多,借势叫道:“小虎兄,卫家笔法既然传了外人,你该拿出来与我们共赏才是呀。我们都想学!”
小虎显然也不想书法外传,于是道:“这书道既入了我们谈?楼,没有家师的允许,自然也不能外传。相信当年卫老先生传给家师时,也不愿家师广而告之,是以家师只传了我一人,师兄师姐们都未曾习得。”
众人一听没戏,只剩得嘘声一片。
“倒是这陆家笔法,陆老先生是盼望外传的。诸位若是有心,尽可过来学习。”
小虎一本正经地说这话其实是反话。陆家笔法的入门升堂精要秘诀早就流传于世,不过其怪异的练笔方法就把人吓得避之不及,反而没人愿意去学了。
白松兆见着众人又回到各自为营的局面,痛心疾首,口中悲叹:“夜郎自大,固步自封,书道亡矣,书道亡矣!”
口中喃喃地出了神,眼神飘忽不定,步履蹒跚不稳,早没了宣布其余名次的心情,只孤身一人走回内室去,苍白的背影带着无尽的悲凉。
比起对白松兆的愧疚,小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会方一结束,小虎便催霏霜回去。
“怎么这么急?我先去和他们几个道个别。”霏霜慢吞吞地收拾着行李。
小虎摇头:“你不是要知道我的身份么,那就赶紧跟我离开。”
这“离开”的方式还很神秘,小虎也不知从哪找来了家农户的运粮车,藏在里头运出城去,两人摸黑尽挑些小路疾走。
“你得罪什么人了?”
霏霜隐约觉得事情很严重。
小虎缄口不言。
霏霜想起昨天他答应的事:“你说好的告诉我昨夜去了哪呢?”
小虎停下脚步,望了望四周,除了丛林外只有鸟兽。
他终于开口说话:“好。我告诉你,昨天是我爷爷、我爹爹、我叔叔他们的忌日,我去的卫府。四大书法世家之一的卫家!”
他像林间正在咆哮的野兽,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尽是悲愤。
原来那手“驱雷掣电”的本事不是师父教的,正是小虎他们自家的书法奥义。
“师姐,此刻我的身份已被马家兄弟识破。你也看到了,他们在这城中势力极大,我再和你一起走,恐对你不利。我们分开走吧。从这里一直向东,你应该能找到回谈燕楼的路。”
这不是提议,而是告别。只说完他便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霏霜想拽住他,结果只拽着了他的小包袱。
这可比拽住他的衣服管用多了,小虎立即停下脚步,因为包袱里面有他爷爷的《顿首州民帖》,他只怕拉扯得坏了。
“师姐放手。”
小家伙心疼地望着包袱,努力把她的手扒开。不过他素来和霏霜亲近得惯了,竟舍不得多用些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养只小宝宝的冲动,不过会不会好烦呢……
☆、八阵图纸
霏霜安慰他:“你跑去哪?我们一齐回谈燕楼吧。姓马的再厉害,也横不到咱们那去。”
小虎安静下来,霏霜也把手一放,小家伙趁机把包袱搂在胸前,后退几步。
这回儿霏霜再抓不到他了。
“师姐保重。我怕我跟着你,你离不得这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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