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不是在跟宁璨生气,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宁璨笑着道:“你要摘杏子,让长安长路帮你就好,作何自己爬上树?万一不小心摔到了怎么办?”
伶俜笑:‘长安长路出门去办事了,我见着这树也不高,就自己爬上去了。“
她边说边弯身去捡地上散落的杏子,宁璨拍拍灰白色直裰上的尘土,躬身与她一起拾,只是刚捡了两个,忽然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糊涂劲儿!差点把苏公子忘了!”说罢,朝门口唤道:“苏公子,您稍等我片刻。”
伶俜听到苏公子三个字,奇怪地转头看去,果然见月洞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穿着一身青布长衫,手中提着一只竹箱,俊朗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黑沉沉的目光正看着院子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才见到的苏冥。
她慌忙站起身:“苏公子!”
苏冥淡淡点头,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有些神色莫辨地看着她,嘴角牵起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谢小姐,又见面了!”
伶俜不妨他忽然出现在自己别院门口,一时竟然有些紧张。好在宁璨很快替她解答了疑问:“今日惠中大师为我们几个指点,苏公子才学了得,让我十分佩服,跟他交谈方才发现志趣相投,真真是有些相见恨晚。正好他要在杭州小住一段时日,知己难得,我干脆邀请他来我们府上,也方便我们切磋学问。”
苏冥笑着道:“宁公子热情好客,在下却之不恭。只希望不会打扰府上。”
宁璨将最后一枚落在地上的杏子捡起丢在伶俜的布兜中,摆摆手笑道:“我们家最简单随意不过,宁公子不用拘束。”说完,朝伶俜道,“我去给苏公子安排屋子,顺便让厨房里早些准备晚膳,等做好了来叫你。”
伶俜有些迷迷糊糊地听着宁璨的话,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是将苏冥邀请到了府上。苏冥住在宁家,岂不是让她近水楼台?平日里宁璨热情过头,她还有些吃不消,但现下却觉得他这样自来熟的性子委实不错,
于是笑眯眯朝他点点头:“表哥,那你快去吧,我见苏公子提着箱子,别让人等久了。”
宁璨笑着往外走,伶俜看着还立在门口的苏冥,忽然想到什么似地,急急跑上前,从自己身上的布兜里,拿出两个杏子递给他:“苏公子,这杏子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苏冥淡淡一笑,从善如流接过她手中一枚杏子,直接送入口中,然后点点头看着她道:“很甜!”
伶俜见状,又捧出一大把给他:“那你多拿几个放在屋子里,没事的时候吃着玩。”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提着竹香子,根本空不出双手来,便递给宁璨:“表哥,你给苏公子拿着。”
宁璨笑嘻嘻接过来捧着:“苏公子你看你多有面子,刚刚我帮表妹捡了那么多,她也没说让我拿几个放屋子里。”
伶俜瞪了他一眼,拿起一个杏子塞进他口中:“你要是爱吃,我这一树都给你!”
她刚刚没给他杏子,正是因为宁璨压根儿就不爱吃。宁璨将口中的杏儿吐出来,又嬉皮笑脸道:“你做成蜜饯我就爱吃。”
伶俜道:“我给你做几罐子,让你吃个够。”
苏冥沉默看着两人说笑,直到跟着宁璨离开,也没有说一句话。
宁璨捧着两手杏子稍稍走在前面,离开那小别院一段距离后,他转头看了眼苏冥:“苏公子,我表妹是不是很好看?”
苏冥微微愣了下,淡淡地笑,点头道:“谢姑娘出水芙蓉。”
他虽然无多夸赞,但这一句话已经很让宁璨受用,于是宁大公子有些得意地昂昂头:“等明年中了举,我就打算娶表妹过门,若是有机会,苏公子一定要来喝一杯喜酒。”
苏冥脚下微微一滞,一时竟僵在了原处。宁璨后知后觉意识到时,已经走出了快两丈远,他咦了一声,回过头看向他:“苏公子,怎么不走了?”、
苏冥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跟上他的步伐,云淡风轻道:“若是有机会,一定来。”
宁璨嘿嘿笑了笑,因为难得认识一个才学不凡的同龄知己,大咧咧的性子便收不住,道:“你别看我表妹现在看着好好的,其实很可怜的。娘亲早逝,父亲又不疼,明明是伯府的嫡出小姐,却从小跟祖母生活在田庄上。”他顿了顿道,“苏公子在秦王/府坐馆,我不晓得你是否听说过去年京城发生的那桩大事。”
苏冥状似想了想:“宁公子是说济宁侯府世子在魏王府遭侯爷射杀的事么?”
宁璨点点头:“其实我表妹就是那位世子爷的夫人。不过当初成亲是替嫁的,嫁过去的时候才十二岁,好在一直养在我姨母膝下,与那世子爷并无夫妻之实。你说她的命是不是很苦?”说罢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信誓旦旦道:“以后我娶了她,绝不对再让她受任何苦。”
苏冥道:“宁公子的这份心,谢姑娘定然很感动。”
宁璨挥挥手,叹了口气:“可惜她如今只当我是兄长,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苏冥只笑笑没再说话。
因为府上来了客人,这日晚膳便较往常提前了些。伶俜来到正厅时,其余人已经入座。宁家虽也勉强算是世家,但落败多时,舅舅宁任远也算是寒门科举入仕,一路走到浙江巡抚,委实不太容易,所以对寒门学子十分看中,只是听儿子介绍苏冥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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