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桑进来时只觉得厅堂高阔似书中朝堂。
堂内的君墨安坐在黄梨木案后,眼眸轻垂的翻着书,听见脚步声略略抬了眼梢,见她拘谨的样,挑了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侧“过来。”
屋子空旷,他放柔了的声音清润低沉,打入吴桑的耳中。
怕被他瞧出自己心下不安,她垂着头,快步的走到了案边。
案上放着一块上好的端砚,吴桑轻拢衣袖便取墨研了起来。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心,君墨安的坐位离她很近。两人气息交缠搅得周遭的空气闷如巨石,吴桑大气都不敢出,研墨的动做便慢了许多。
君墨安意太慵懒的睨了眼吴桑因为研墨而露出的一截皓腕。
扫过那如月浅疤时,瞳孔轻收,淡淡的开口。
“桑哥,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爷,过八月桑哥便满十八了。”
“可曾说过亲事?”
清风朗月,一身贵气的王爷同自己谈家常?
吴桑愣然,心下却不觉的多了丝戒备,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
君墨安的眸光轻快的一闪,正欲说话一只白毛毛的东西自案下钻出,跳进了他的怀里。
“吱……”
竟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小鼠。
那鼠生的圆圆滚滚,一双幽兰的眼睛闪着灵动的光,顶上的一摄银毛更是灵如凤凰的顶羽。
“吱吱”
小鼠爪扒在君墨安的臂上,在望见吴桑后便开始变得燥动不安起来。
“团子,乖。”
君墨安轻轻的抚着小鼠的背,眼神停在了吴桑绷紧的颈上。
团子嗅见吴桑身上的清馨,心下焦躁,不受安抚的踢拔着君墨安的手臂便向外蹿。
它生的柔软可爱,暴发力却是惊人,竟真的窜了出来只是才沾吴桑便滑进了研台,然后一个弹跳跃起,带着纷飞的墨点,以爪紧勾的吊在了吴桑的身前。
团子扒吊在吴桑身上,雪白如丝的披毛被墨沾染成了一缕缕的黑条,说不出的狼狈。
吴桑低头,望着团子莹莹眸内的不甘与不解,情难自抑的伸手,将它拢入了怀中。
像回归了母亲怀里的稚儿,团子入怀便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窝着。
君墨安见了的眸色炙暗,似有片刻的晃神。
“别……团子快下来!”
吴桑轻声讨饶的声音响起,他回神发现那团子竟然踩着她的胸口跳着将自己的黑呼呼的小脑袋贴到了她的脸上。
瞧着她慌乱的想要拿下抱脸不松爪的团子,他唇角不觉见了弧光,探手捏着它的后背,将它提了起来。
团极不情愿,不停的挣扎着要回到吴桑的脸上,在看到吴桑因为抹下面上的黑色而皱眉的脸时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君墨安望着吴桑那张浓墨铺染的脸,实是忍俊不禁。
“真脏!”
他嫌弃的点了点团子的额头又将它丢了给了吴桑“一块儿去后面洗洗。”
- - - 题外话 - - -
没有回声
☆、8.八做了跟班,就要学会服从
吴桑闻言一慌“属下的衣服都放在偏院了。”
她还要往下讲,君墨安嗓音清冷的找断道“做了跟班,就要学会服从!”
吴桑心下一慌,正欲低头认错,突觉腕上一沉。他竟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拉着她向屋后走去。
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松木香,随着扬起的衣角窜入她的鼻端。
他的手按在她的脉腕之上,掌心的温热透过皮肤顺着血液窜到了她的脸上,耳侧。
如同每一个春心初动的少女,直到立在水池边,吴桑人都是晕晕的。
瞧着面红如火的吴桑,君墨安的眸色渐沉,唇边勾起一抹轻弧,也不说话,扯着她的腰带将她丢进了冒着白气的池子里。
“卟通”
吴桑本能的扎了下,反而溅起更多的水花打在自己的头面之上。
“放心,这水边团子都淹不死的。”
听着君墨安挪谕的轻笑声,吴桑猛的起身,这水竟然只到自己的腰间。
因为水湿,一身细绸的衣袍便服贴的沾在了身上。虽说无胸那腰身却依然婀娜。君墨安瞧了,黑眸幽暗,光华不明。
吴桑对君墨安似笑非笑的眼眸,里面的灼热惊得她连忙将身子沉下水中,只露头部。
“公子可否回避下!”
她的声音因为羞怯与水意带着些许的鼻音。
“嗯?”
见君墨安挑眉,她连忙解释道“桑哥生来性独,不习惯在人前脱衣。”
“哦”
他幽黑的眸子略略的扫过她身前的水面,唇角勾起的弧光惊得她绷直了背。
就在她想着下一步的说辞时,他瞄了眼窝她脸侧团子。
“团子,今儿晚上的那块豆腐免了。”
“吱……”
听着团子的抗议,他心情大好,步子轻快的转身走到屏风边时突然回头道“你放心脱吧,本王保证没人能看到。”
吴桑听着屏风外渐渐远去脚步声,松了口气,闭眼靠在了池壁上.
“吱”
团子的头拱着她的胸口声音低低,带着娇嗔。
“对不起。”
吴桑低头,脸轻贴着团子,心里有太多的话,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三年,他对你好吗?”
“吱吱。”
看着它莹亮似黑金的眼睛,听着它中气实足的叫声,吴桑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团子皮毛上的墨,入水便散去了,但吴桑仍细细的帮它洗了一遍。
她贪恋这一池好水温柔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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