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紧拥住他小小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现在呢?好一些了没有?”
她的手掌抚摸着他苍白的面颊,他单薄柔软的双唇都已褪去了血色。
“嗯,好很多。”无虑的声音很低弱,他将头枕在安笙温软的心口,唇角竟牵起了一抹微弱的笑:
“娘亲,能这样被你抱着真好,如果,如果无虑就这样死在你怀中,也,也没有遗憾了……”
安笙清澈的眸子早已被泪水模糊:“别胡说,你不会死,你要好好活下去。”
她抓着他的小手,感觉着他的温度逐渐在怀中消失,那样的感觉,好可怕。
安笙声音沙哑,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无虑苍白的肌肤上:“无虑,你振作一点,你是男人,你一定要坚强。”
无虑看着她笑,颤抖的伸出小手,轻轻的抹掉她脸上的泪,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口中就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只是唇片不停的颤抖着。
安笙知道,他在不停的喊:娘亲,娘亲……
他停留在安笙面颊上的小手突然垂落,气息变得更微弱,眼帘紧紧的闭着,了无生气。
安笙哽咽的,在他耳畔呢喃:“无虑,无虑!你醒醒,你看看我,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答应过娘亲,你答应过娘亲要陪着娘一辈子的……”
无论她如何的呢喃,而无虑却也没有睁开双眼。
如今的君雯身为母亲自然明白那种痛苦,她却只能紧紧的抓住安笙的手,想要给她一丝力量。
安笙的心就好像被刀子一片片切割着,那一种疼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她不能承受无虑就这样死在她的怀中。
“还有多久才入宫?”安笙对车外嘶喊声,被泪水浸泡的双眼血红一片。
“已经到宣武门了。”身旁的君雯淡声回道,静静的凝视着她。
车马一路狂奔如乾祥宫,即便是御林军都无法阻拦。
安笙抱着满身是血的无虑从马车上走下来,大声嘶吼着:“快将张太医找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要在宫中当值,没有人不知道中州王对皇上有多重要。
即便是常德都慌了手脚,尖着嗓子喊道:“还不快去请张太医来。快,快通禀皇上啊。”
安笙抱着无虑一路冲入养心殿,无虑满身鲜血,染红了明黄的龙床。
君修冥紧握着无虑冰冷的小手,脸色都变了。
张太医匆匆而来,查看了无虑的伤势后,半分不敢松懈,开始动手为无虑驱毒疗伤。
银针刺入无虑周身各处穴道,他痛得不停的哭喊:“娘,无虑好痛,娘亲,不要丢下我……”
安笙半跪在榻边,孩子一声声的呼喊,就好像针扎在她心上一样难受。
她恨自己没用,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养心殿中,灯火彻夜通明,因为太晚刘云与君雯也便双双离开了,只留了一小厮在宫中,以便得知情况。
宫内,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无虑身上的毒才算清除。
张太医总算松了口气,将他身上的针一根根拔掉,而后开了方子,吩咐侍女去熬药,最后才对他回禀道:“皇上放心,王爷已无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君修冥点头。
安笙的手温柔的抚摸过无虑苍白的小脸,泪在眸中不停的打转:“无虑别怕,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她的声音微弱,眼前也逐渐的模糊,发黑。
整整一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虑身上,直到无虑脱离了危险,君修冥才发现安笙身下堆积了一滩血迹。
因为她出宫时穿了一身男装,又是黑色的袍子被雨水打湿,根本就看不到流血的痕迹。
“娘娘也受伤了?”张太医蹙眉,两指搭上她手腕,才发现她同样中了毒,并且伤势不比无虑轻。
安笙固执的甩开他的手:“我没事,不用管我。”
她双手撑住床榻,吃力的起身,然而,下一刻,双脚却突然腾空。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扑面而来的是他淡淡的气息。
君修冥将她丢在另一旁的软榻上,只听嘎吱一声棉布的碎裂声响,他已经利落的撕开她胸口的衣衫。
安笙一惊,开始奋力挣扎:“夫君,你放开我!我要去看无虑!”
君修冥用力按住她肩膀:“阿笙,如果你倒下了,无虑醒来看不见你,他会有多难过?”
因这句话,她没再挣动,君修冥命令张太医为她检查伤口。
安笙伤的极重,不过是靠着一股意念支撑着。
如今,无虑安然无恙,她心念一散,人便昏厥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无虑还没有醒来,而她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只有亲眼见到他平安无事,她才能安心。
从偏殿到无虑居住的养心殿内殿,短短的一段路,安笙却跌跌撞撞的走了近半个时辰,一旁,常德看的也是心惊胆战。
他规劝不动,而能劝动的人又偏偏在上朝:“娘娘,您听老奴一句吧,王爷他好好的内殿,张太医说他很快就会醒来,等王爷醒了,老奴马上派人通知您。”
安笙单手撑在一旁的墙壁,俏脸几乎失去血色,她艰难的喘息,手掌紧握着肩头伤处,避免伤口扯裂流血:“多谢你的好意,我只要看他一眼便好。”
常德无奈,只能胆战心惊的命人好生搀扶着。
几人终于来到养心殿。
安笙没想到养心殿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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