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个梦让她辨不清究竟是真实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总之这是一段很难忘的梦境。
意识处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间,有刀剑相撞的刺耳声传入耳中,然后是一声轰然巨响。
好像有人在不停摇晃着她的瘫软的身体,浓重的血腥味儿伴随着淡淡甘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丫头,丫头,醒醒,快醒一醒。”
君修冥用宝剑劈开了她身上沉重的锁链,将她紧拥在胸膛中,她吃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但视线依旧是模糊的,冲天的火光与浓烟,朦胧了双眼。
“丫头,你不能睡,你要好好的活着,你不是想出宫吗?我答应你,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是谁在她耳畔低喃。一声一声,缠绵凄婉。
安笙费了些气力,才努力看清他的模样,英俊的脸庞脏兮,银白蟒袍上是大片刺目的鲜红,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依旧维持着沉稳的气度,竟没有丝毫的狼狈状。
她笑着,唇角浅显的扬着唯美的弧度:“皇,皇上,我觉得这是我见过你最丑的一次,也是最亲近的一次……”
被浓烟醺的沙哑的声音,听得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唇边亦是笑,利落的将她抱起,漫天的大火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了,外面的人进不来,他想冲出去更不易。
若再迟疑下去。他和安笙就要双双殉身火海。
他选了火势相对较弱的一处,打算跳窗而逃,可就是这时,房柱突然坍塌了。
他脚下凌波微步快速躲闪,才避免被压在梁柱之下,但横在中间,燃烧的柱子也挡住了唯一求生的出路。
此时,他只要放开怀中的女人,逃出升天也并非难事。
君修冥微低头,凝望着怀中女子苍白如纸的容颜,她对着他释然的笑着,对于此刻的处境,她比他看的更通透:“君修冥,我不是她,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子,你走吧,别管我……”
她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浓烟呛得她不停的咳着,她不想欠谁的,也不想去还谁的。
“你给朕闭嘴。”他莫名其妙的震怒,然后,抱着她,冲入火海之中。
安笙被他紧拥在胸膛,却依旧感觉到烈焰灼烧肌肤的疼痛,而后,在疼痛中失去了残存的意识。
……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睁开眼帘,映入眼眸的是君雯与师父紧张忧心的面孔。
她有片刻的茫然,迟疑了许久,开口的第一句是:“他……有没有事?”
君雯微叹了声,道:“从养心殿到乾祥宫,一路都是埋伏,皇兄就那么冲进火海之中,将你抱出来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
君雯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发狂失控的君修冥,他像一头洪水猛兽,一日之间,血洗乾祥宫三千死士,一夕之间,血流成河,连太后都惊动了。
安笙喝过药,看向一旁师父,他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像是有心事。
“师父?”安笙低唤一声,这时才察觉,这里不是莞宁宫,不经意间拧了拧眉。
“他放你自由了,从此以后都不用留在宫里了。”白楉贤轻声说道,当初他告诉宁王,安若离就是帝王最爱的女人。因此宁王挟持了安笙,同时也给了她自由。
皇上只要下达贤妃葬身火海的消息,那么安笙从此也就自由了。
安笙怔了怔,心口有些发闷的疼痛着,半晌之后才挤出一抹笑来:“自由了,真好。”
君雯无奈的叹着气:“若离,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安笙眸子湿润了几分,苦涩道:“恩,活在外面总比宫里那个吃人的地方好。”
君雯笑着回了句:“但愿如此吧!你想好了你要去哪里吗?”
安笙只是没想到自由来的如此快,摇了摇头,勉强的撑起身体坐起来,又问:“不知道,对了,宁王的罪定了吗?”
君雯低落的摇头:“五哥是我母后一手带大的,近日五哥亲生母妃又去世,我母后为了替五哥遮掩,说是伤心过度。皇兄顾忌王氏一族的势力,不得不答应既往不咎。这件事,估摸着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对外只宣称是乱臣贼子作乱,刘锦做了替死鬼。”
安笙沉默,一时间,心头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帝王做的前怕狼后怕虎的。
夜幕降临,街上一排排点燃的灯晃疼了人眼,借着怀里的凰佩,终究忍不住,她还是偷偷去了养心殿看他。
原本是想着好歹也相识一场,道个别再离开,况且他是因为她受的伤,去看看也没什么说不过去。
透过半敞的窗棂,她却看到清妍正喂着他喝药,那样的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楚楚动人。
君修冥只有看着她的时候,眼中才会有那种带着疼惜的温柔。
喝完药,清妍夹了一颗梅子喂到他口中,他突然握住清妍的手,目光依旧紧紧追随着她。
太过炙热的目光,让清妍不安的侧开头,不敢去对视他的目光。
“清妍,你告诉朕,你对宁王是真心的吗?”温雅低沉的声音,却带着莫名的压迫力量。
清妍沉默着,脸色泛着青白,凭空的多了份楚楚可人:“皇上应该知道我是被逼无奈的,真心,既是被逼,又如何谈真心?”
她似生气一般,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被他反手困入怀抱,他紧拥着她,让她靠在胸膛中哭。
剧烈的挣动扯裂了伤口,白色中衣沾了鲜红,而他恍若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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