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还没怎么睡够就让他给叫起来了,现在还有点迷糊。周晨不敢让妹妹白天睡得太多,要不影响晚上的睡眠。
郭老先生说了,晚上睡得好身体才能好。所以周晨都是白天让妹妹适当运动,午觉更不会让她可着性子睡。
周晚晚点头,夜宵对青春期正长个子的几个哥哥来说太重要了,一定要吃好,“还要酸辣小黄瓜。”
周晨做的酸辣小黄瓜鲜香脆嫩,酸辣开胃,整个夏天周晚晚几乎每天都要吃一次。
“好,还要什么?蒸个鸡蛋羹好不好?”晚饭还没吃,周晨就开始诱惑妹妹吃夜宵了。
学校停课这几个月。他为了照顾妹妹的身体,一天也没去生产队干活,每天都绞尽脑汁地研究着怎么能让她多吃几口饭。
两人刚敲定夜宵的菜单,周阳和墩子就回来了。
十八岁的周阳和十七岁的墩子,已经完全褪去少年青涩的样子,长成两个挺拔伟岸的青年了。
周阳已经长到一米八五了,个子拔得太快。看着有点消瘦。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是全大队甚至全公社都出名的有力气。
掰手腕几乎没有对手,一只胳膊夹起一麻袋黄豆。一点劲儿都不费地就能扔到两米高的粮食堆上。
墩子更是出人意料,他的个子拔得竟然比周阳还高,足有一米八八,而且看样子他还能长。
周晚晚给他做的身高评估里。他成年以后的身高是一米九零,比沈国栋还高两三厘米。
墩子不只长得高。身形也比周阳壮,所以看着比周阳更像成年人。
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跟外人话非常少,回到家也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弟弟妹妹笑闹。
墩子话不多。心却非常细,总是在大家不知不觉中就把家里的活儿都干完了,已经超过周阳。成为周晨最得力的家务帮手了。
两人去公社搭万人批斗大会的台子,都下午三点多了。还没吃上饭呢。
周晨赶紧把给他们留的肉骨头和小米大米两掺的二米干饭端出来,又去做了个凉拌蕨菜和菠菜鸡蛋汤,再配上他早就腌好的小咸菜,摆在院子里的树荫下,馋得小汪围着桌子直转圈。
周晚晚小尾巴一样跟在周阳和墩子身后,给他们递毛巾,倒水,拿家里穿的干净鞋子,最后又一人嘴里塞了一块奶糖,让他们先垫垫胃。
周阳和墩子被妹妹哄得眉开眼笑,眉宇间的郁色一扫而空,眼里又有了温柔明亮的光。
周晨盛饭、盛汤,然后端端正正地摆在两个哥哥面前,示意他们可以吃了。
自从周晨不上学了,大家虽然都在担心他的学业,可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幸福无比。
他一个人事无巨细地承包了家里所有的活儿,周阳几个人回家,周晨饭都不让他们自己盛,都是他盛好了端端正正地放到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你吃,那种舒心和妥帖真是让人幸福得想叹气。
“去你们学校搬桌子,看着肖老师被剃了阴阳头,让人抓着‘坐飞机’游校。”周阳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周晨。
肖老师是周晨的音乐老师,今年二十五岁,对乐感非常好的周晨很欣赏,教会了他吹口琴和弹管风琴。
周阳兄妹几个也很喜欢这个才华横溢又风趣幽默的年轻老师,还曾经请他来家里吃过饭。
他喝了沈国栋拿来的五粮液,即兴唱了十几首歌,甚至还特意为在场唯一的女士——五岁的周晚晚小朋友唱了两首儿歌。
肖老师不只是周晨的老师,还是他们全家人的朋友。
当周阳和墩子看着平时潇洒帅气的肖老师被剃成阴阳头,两个学生压着他,一个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往上掀,一个揪着他的头发,死命往下按,他们第一次觉得这种被称为“坐飞机”的批斗方式是那么的残忍而可恶!
肖老师也看见了他们,他甚至还努力仰起头冲他们俩微微扬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就被一群疯狂的学生喊着口号押走了。
他胸前晃荡着的大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肖劲,被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周晨死死咬住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之所以躲在家里不肯出去,就是不想去批斗老师,那些在课堂上让他觉得几乎是在发着光的老师,现在已经被全校的学生踩在了泥里。
学校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批斗会,先是校长和几个学校领导被揪斗,后来各个班的班主任也被打倒了。现在,连平时清高孤傲万事不管的肖老师也在劫难逃……
这场狂潮刚席卷开来的时候,周晨也曾经想过要去为老师们说话,可是当先他一步的同学被造反派头目呵斥成“革命立场不坚定,对阶级敌人发慈悲”,“背叛无产阶级”以后。周晨退缩了。
他还有家人,任何时候,周晨最先要考虑的都是家里的哥哥和妹妹,他必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们。
所以,当学校里的革命造反派们宣扬着自己的伟大理想,在学校里闹得天翻地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砸烂旧世界,誓要把这场无产阶级的红色革命进行到底时,周晨静悄悄地回家了。做起了被轰轰烈烈闹革命的同学们诟病的“逍遥派”。
现在,在他的心里,只有家里这一方世界是安全宁静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好它不被污染和颠覆了。
傍晚六点,挂在大队书记郑卫东家门口大树上的高音喇叭准时响起。
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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