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诊所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还有消□□水的味道。他望着门外漆黑一片的田地有些失神,深邃的眸子染上了远处的那抹黑暗,越发深沉。
十一点,诊所要关门了,沈婧还没醒过来。
彭伯说:“你是要一整晚待在这还是?”
秦森起身,腿脚有些麻,“确定她没事吗?”
彭伯从药柜里拿了一盒止痛片给他,“要是醒了还疼就让她吃片这个。我看她腰后的膏药只贴了一张,不管用,你给她多贴几片,你那有吗?没有我给你拿。”
“没有。给我拿好点的。”
彭伯拿了一盒给他,“最好的,照说明书给她贴。”
奇正消痛贴膏。
秦森拿在手里点点头,“一共多少钱?”
“不用不用。”
秦森问:“一共多少钱?”
彭伯知道他固执,松口,“98块。”
秦森拿了两张五十块钱给他,把找回的两块钱的塞进了裤袋里。
“你关门吧,我抱她回去。”秦森把药片和膏药卷着也塞进裤袋里,口袋瞬间鼓了起来,他抱起沈婧走了。
静谧的夜里,身后只剩下彭伯拉卷帘门的哗啦啦响声。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这边的路其实都很破,布满裂痕,旁边就是田野,碎石也很多。偶有三五成群的大学生走过,都会看他们几眼。
秦森装作没看见,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身体凉凉的,腰肢也细软,淡淡月光下,她的睫毛纤长而浓密,眉毛不浓不淡,是修过的,到底还是20岁出头的年纪,胶原蛋白很充足,巴掌大的脸十分光滑细腻,那皮肤就像羊脂玉一样。
天气很闷热,他抱着她走到家出了些汗。
他在想是送她回自己的房间还是留他那里。再三思忖下,秦森让她留在了自己的屋里。
私闯别人的地方总是不好的,他隐约觉得她醒来后会生气。
他握着她的脚踝解开凉鞋的搭扣,给她脱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边,开了低档的电风扇,也盖好了被子。
秦森拿好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他洗澡时顺便把脏衣服也洗了,晾在外头。
他的头发很短,毛巾擦一擦就差不多干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怔默数十秒,转身挂好毛巾。楼下突然传来几声巨响,随后是女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那对夫妻又吵架了,还总是在三更半夜吵架。可能婚姻就是一座坟墓。
秦森拉上这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隔绝外面的吵闹。
他看着沈婧,希望她能够在六点半前醒来,他六点半要去上班。
床和柜子之间隔着两块60厘米长度的砖的大小,他从衣橱顶上拿下一个压缩袋,是一条棉被,铺好。
他单手枕在脑后,就这样睡在地上,习惯使然,他拿过挂在衣橱把手上的外套盖住了肚子,合眼休息。
猛然间想起那被他放在桌上的药片和膏药。
秦森起身开灯,拿起有些褶皱的膏药,这么贵也是有道理的,不是那种十几块钱的膏药,撕开就贴的那种。这个需要倒药剂。
他均匀的把药剂倒在贴膏上,一丝一毫都没有飘到外面,真的很均匀。
可是望着她,秦森不知该怎么下手。
她穿的是牛仔短裤和纯米色的短袖,幸好不是裙子,秦森想。
他翻过她的身,卷起衣服,露出原来那块膏药就戛然而止,没再往上。她真的很瘦,腰间没有一丝赘肉,脊骨微微凹着,秦森把膏药贴在左侧,又剥了一个贴在右侧。
他放下衣服,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阖眼的时候他想起他二十刚出头那会,和附近那些大学生简直天差地别,看到他们的样子,有时候他是羡慕的。
可能是老了吧,他真的挺羡慕的。换做以前,他会觉得每个人都每个人的人生,他的也不差。
可能真的老了。
毕竟,今年过完年他就要34岁了。
脑海里又浮现刚才彭伯的话,成家立业。
他的思绪断在许多年前的一个女人身上,没再往下想,翻了个身,入眠。
楼下那对夫妻还在吵,争吵的内容他听不懂,是本地话。是唱高音的料。秦森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手垂在一侧触碰到她的凉鞋,他没挪开,就这样睡了。
沈婧是饿醒的。
她睁开眼,是无尽的幽黑,空气里都是淡淡的药香。腰后凉意阵阵,没之前那么疼了。缓了那么几秒,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宿舍也不是她的出租房。
回想起来,这可能是那男人的家。隔着黑暗,她模糊的看了一圈,十分确定,是他的家。
她顺着记忆,摸上墙上的开关,啪嗒。头顶的日光灯亮了。
秦森一向睡得浅,被明晃晃的灯光一刺,有些醒了。
沈婧坐在床上,看着床下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映入眼帘的是他左臂的疤痕。再看,是不同的感觉,粉色的疤已经结痂,牵动着周围的皮肤,都皱在一起,还有针缝合的痕迹,那块皮肤是丑陋的,是骇人的。
但是她很喜欢。
秦森还有些半梦半醒,毕竟刚入睡没多久,他坐起身,抚着额头,撸了把脸,抬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沈婧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声。窗外的虫鸣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这叫声了。
沈婧捂着肚子,脸有些微红,她掀开被子下床,说:“我要回去了。”
秦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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