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躺着的程恭,本就是喝太多,再加上路上的一阵颠,胸口也是一阵恶心反胃,实在没忍住,竟是一口吐了出来,一阵酸腐臭味很快在空中飘散开来。
“呀,你这人……”闻得响动,穿得一身轻薄,身上还带着明显水汽的妇人的女子,匆匆赶来,见此场景赶忙捂着鼻子,脸上满是嫌弃。
这也着实太扫兴了,亏她还特意前去沐浴一番,这吐得满地都是,还溅了几滴在被褥上,她还怎么下得了口!
这吐了一回,便有二回,程恭就那样不甚清醒的趴在床沿,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可吐,这才歇了下来,一个翻身,又便转回了原处,像条死鱼一样毫无动静的躺在那儿。
捂着鼻子的女子,眼见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了,只得捏着鼻子忍下了,要不然能怎样,这屋子可就那么一小间,她要是不收拾,以后谁敢来。
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那滩,又狠狠地瞪了眼床榻上那不自知的人,觉得那送人来的小伙子提的建议甚好,她要是不好好演,可真对不起她这一顿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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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程恭再次转醒,已是翌日晌午,他拍了拍脑袋,只觉头疼欲裂,脑袋中似有上万个小人在拿着锤子凿打,难受得厉害。
眼睛还没睁开呢,开口就叫了自己身边贴身小厮的名字,岂料没有任何回应,他不耐的提高的了声音,还是没有人应。
好啊,竟然敢给少爷他偷懒,真是无法无天了!怒然睁开眼,却是立即傻眼了。
这破破烂烂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瞧瞧那白灰剥落得差不多的墙面,都已经露出了最原始的土坯,还有那粗糙滥制的桌椅,给少爷他当柴烧都还嫌呛人。
再瞧瞧这床榻,硬邦邦的,硌得他浑身都疼,难怪感觉像是被打了一顿似的。
等等,他也就是被某人气到了,心情不好便甩开小厮去借酒消愁,他还记得他在聚德楼喝得好好的呢,还让小二加酒来着,然后……
他锤了一下脑袋,然后就怎么了?怎么记不起来了。
突然,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一名女子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进来:“唷,爷可算是醒了。”
“你谁啊?”程恭不甚客气的问道。
待那女子走进了,程恭才惊觉,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丑陋的女人,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了,他觉得他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洗洗眼。
瞧瞧那遮了半张脸的红色胎记,还有那满脸红彤彤的疹子,再加上嘴边那颗黑豆似的痣,绝对是惨不忍睹!
却听那女子扭捏道:“爷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对人家欲罢不能呢,今儿个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说着,竟是拿帕子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程恭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赶忙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换、换了?!再往里一看,那是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猛然抬头,眼中一片生无可恋,天哪,少爷他宝贵的第一次就被这么个丑女人给玷污了!难道真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可他最多也就是见到美人忍不住上手调戏调戏,嘴上花花无下限,可他还是很有底线的,这报应未免也太残忍了,他觉得他以后的人生都要有阴影了!
女子一边哭哭啼啼的,一边拿眼偷觑着他,见得他这个反应,内心乐开了花,叫你吐!害老娘收拾了半天,恶心得晚饭都吃不下,这下可算是解气了!
眼见成效不错,女子准备再添把火,抛了个眉眼过去:“爷,您昨夜可热情了,还一直搂着妾身不放手呢!妾身……”
程恭只觉自己一阵反胃,比活生生吞了只苍蝇还要恶心,也顾不得自个儿衣裳不整了,披头散发的便夺门而出,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欸,爷,您别走啊……”那女子挥了挥手,一副挽留的架势,见人逃得不见踪影了,这才作罢。
真是不禁逗呐,摸了摸揣怀里的银票,心满意足的洗脸去了。
☆、第46章 回想
谢府,甘棠院。
绿意盈盈的花草,都被层层有序的摆放在架子上,谢安娘瞧着外边灿烂的阳光,便将一部分喜阳的植株抱了出去,这接连十几日的阴雨,也该晒晒太阳了。
忙活完这一通,她又去瞧了瞧前些日子洒下的种子,那是从贺老那里带回来了,如今倒是有小嫩芽破土而出,只是这颜色却是少见,只见冒尖的小芽通体墨黑,也瞧不出是个甚么品种。
盯着那株小黑芽看了又看,谢安娘不知怎的,竟是觉得这墨黑如玉的色泽,竟是与晏祁那双漆黑清亮的眼有那么几分神似之处,倒也是奇了怪了,她这都是想的什么跟什么!
只是想到晏祁,倒是让她愣神了一下,继而便想到了那日在寺中,晏伯母与她促膝长谈的话。
要走的那日,晏伯母却是突然神神秘秘的将她拉至另一间厢房,一脸慎重的问道:“安娘,伯母现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可愿答应?”
晏伯母这几天对她也是多有照顾,于情于理也该答应,只是不知是何事,她能不能帮上忙,谢安娘便也没一口应下,只是试探道:“伯母请说,但凡安娘能帮上的,必定全力以赴。”
步湘汌拍了拍她的手,直截了当地说着:“安娘,你这孩子我瞧着甚是喜欢,既然你身上未有婚约,伯母便厚着脸皮自荐一下,不知你可愿作我儿媳?”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起,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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