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是男孩子,便是手背上添点伤痕,也没甚影响,可乔乔是女孩子,若是脸上留了疤,那可就是毁一辈子,饶是谢安娘他们几人,听闻此事后,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长大后的两人再重逢,彼时的他已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侯府嫡长子的身份更是令其身价倍增,而她不负所望,成了郢都令人闻风散胆的小魔神,简直人见人愁,鬼见鬼惊。
当然,现下两人都还只是小萝卜头,那等风花雪月、爱恨情仇,皆隔得太遥远,时光给与他们偏爱,悄悄在此间埋下惊喜,即便是在错的时间,也终是遇上了对的人,恰好而已。
此刻的乔乔小姑娘,黑琉璃般纯粹的眼眸中,正噙着晶莹的泪珠,一言不发地盯着童童手背上的伤,鲜血淋漓的伤口,还有猩红的血珠在往外冒,那么深、那么难看,定然也是那么的疼!
她扁扁嘴,低下骄矜地头颅,稚嫩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
“没关系,不是很疼。”向来忍得了疼痛的童童,很有男子汉气概地回道。
自始至终,他从未喊过一声疼,便是包扎上药也不带眨眼的,那张紧绷着的小脸上,只有那道俊秀的眉一直紧锁,直到上完药才略微舒展开来。
无法无天的乔乔小姑娘,便是她亲爹来了都不听劝,可但凡见着他皱一皱眉,便会自觉收敛自个儿所有的言行举止,直令人啧啧称奇。
这厢正兵荒马乱的为童童包扎着,庄子外头却是吵翻了天,只见一打扮不俗的嬷嬷,气势汹汹地杀过来,身后坠着一朴素无华、稍显木讷的嬷嬷,并几名年轻靓丽的小丫鬟,正不顾李老伯的阻拦,欲强行闯进来。
“你这泥腿子,快快起开!光天化日之下,竟做起了拐带儿童的勾当,你可知罪!”首当其冲的那位嬷嬷,上下嘴皮子一碰,李老伯便成了有罪之人。
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还真以为官府是她家开的!
李老伯不欲理会这等胡搅蛮缠之人,遂正色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老李头虽是泥腿子出生,可我行得正坐得端,还会怕你这疯婆子不成!”
语毕,便将手中的长条板凳往庄子门前一甩,一屁股坐下,正好横在门口堵了去路,十分有气势地添了一句:“我告诉你,不怕你告官,就怕你不告官!”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那嬷嬷被李老伯的行为激得脸都青了,正要疾言厉色一阵数落,却戛然而止,似是被谁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孙嬷嬷,可知甚么?”却是乔乔小姑娘在谢安娘的陪同下,走了出来,只见她歪着小脑袋瓜儿,一派天真地问道。
心下却是在冷笑,这老奴才倚老卖老不是一两天了,也不知娘瞧重了这奴才哪一点,竟是将人派到了她身旁,可笑的是,这老奴才竟妄想拿捏住她,若不是她狠狠将人打压了几回,怕是还不知猖狂成甚么样!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孙嬷嬷,见那小祖宗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打了个寒颤,宛若霜打的茄子般,焉了,只一脸谄媚的干笑着:“小小姐,您这是上哪儿去了?可让老奴一通好找!”
似有所感,乔乔小姑娘仰着脑袋,只见谢安娘挑眉一笑:“这就是你说的知会过了?”
“我确实通知过张嬷嬷的。”乔乔小姑娘硬着嘴回道,心下却也明白,当时她勒令张嬷嬷不许跟上,可张嬷嬷到底还是不放心,便勾着孙嬷嬷来当这打头鸟。
“是吗!”谢安娘似笑非笑地望了眼这小不点,不置可否。
略带心虚的别开眼,乔乔小姑娘大步跨过门槛,走到那位沉默的嬷嬷身旁,催促着:“张嬷嬷,还杵在那里干嘛,走了!”
她对这位性子沉闷的赵嬷嬷,虽也无甚好感,可到底谈不上厌恶,人贵在自知之明,这位不爱说话的张嬷嬷,便是认得清自个儿的位置。
奴才嘛,安分守己,用着趁手便行。
目送乔乔小姑娘进了隔壁不远处的庄子,谢安娘这才让李老伯落了门拴,免得闲杂人等前来骚扰。
这会儿洛芸娘带着受伤的童童,回了自个儿的小屋,谢安娘也不欲前去叨扰,便径自坐在自个儿屋里,倚在窗前瞧着那落霞,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天角,熠熠生辉。
时间悄然而逝,那幽静的暮色,好似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渐渐沉淀下来,无边夜色暗暗地围拢而来。
云珰将晚膳送过去,却发现桌上的饭菜依旧没怎么动过筷,心中的忧虑只增不减,这没胃口又怎么会有精神!
她盯着谢安娘喝了一大碗药,便又一头钻进厨房,想着不若做几样可口小点心,给小姐当当零嘴也不错,闲时嚼上一两块,也算是垫垫肚子。
可当她端着新鲜出炉的糕点,兴致冲冲跑去找谢安娘时,却发现屋里没有半点动静,倒似是已然入睡,她瞧了眼外边天色,又瞧了眼屋内还亮堂着的灯。
终是不放心的敲了敲门:“小姐,奴婢刚刚做了几样糕点,您可要尝一尝?”
屋内没有回应,云珰再敲了一次,这回怕谢安娘睡得沉,还特意放大了嗓门,只是屋内依旧寂静无声。
云珰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便直接推门而入,迅速扫了一圈,只见谢安娘好好地在床塌上躺着,她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将带着热气的小点心搁在圆桌上,云珰悄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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