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到病房时,傅明琰正在拿着热毛巾给夏乔擦手。
夏乔醒了,但脸色还是苍白没有血色。
看到蒋慕承和苏韵一起进来,她还是蛮惊讶的。
“你们看病人也有点诚意行吗?两手空空还好意思来?还是说,你们准备好了支票给我?”
苏韵:“……”还有心思开玩笑。
蒋慕承淡淡的说:“不是来看望你的,就是怕你万一不行,我之前给你几百万的代理费就打水漂了。”
夏乔被气的咳嗽了两声,牵连着伤口撕开般的疼。
一身汗都出来了。
苏韵掐他手指,让他闭嘴,大清早的说这话很忌讳。
蒋慕承倒是无所谓。
傅明琰看了眼时间,问苏韵:“马上就开会了,走不走?”
“好。”她跟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看她没生命危险就放心了。
她又跟蒋慕承说了几句,就跟傅明琰一起离开病房。
待苏韵一走,蒋慕承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夏乔,你有圣母心,去帮傅明琰,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你别在我案子最关键时刻给我节外生枝!后果你没法承担,也承担不起!”
夏乔手指微微蜷缩,“我半条命都快没有的人,你还忍心再怪我?”
“那是你活该!”
“四哥,我也有心,也会疼,你能别这么说吗?”
夏乔再也没法说笑,不止身体疼,心也疼。
蒋慕承站起来:“你把手头上所有资料交给池向东,这两个月你就好好养伤吧。”
“四哥!”
蒋慕承顿足转身,“什么事?”
“你昨晚在抢救室外一直等到我出来是吗?”
所以他还是关心她的对吗?
蒋慕承知道这话残忍,但也不想隐瞒,“我等苏韵的。”
夏乔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她可以彻底死心了。
蒋慕承在等电梯时遇到来看夏乔的傅远忠。
傅远忠走出电梯看到蒋慕承时也是一愣,随即又整理好表情。
就算那晚闹僵,但公共场合遇到了,面子上的事还要说的过去。
他对蒋慕承点点头。
擦肩而过时,蒋慕承声音低沉道:“你还好意思过来!”
“那也是我闺女!”
“呵!过来看她死没死的是吗?”
“你!!”
“傅远忠,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傅远忠眯了眯眼,他这是洗脱不了罪名了,谁都以为是他做的,他再不是人,也不会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傅远忠没再跟蒋慕承辩解什么,提起脚步就朝病房那边走。
推开病房的大门,看到床上那个浑身插满管子,头部缠着纱布的夏乔时,他心脏猛的一紧。
这种疼三十多年不曾有过了。
夏乔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泛白,远处看,还以为没有了生命体征。
傅远忠轻轻走过去,那双粗糙的手颤抖着碰了碰夏乔冰冷的手。
这是自她出生以来,他跟她第一次安静又亲密的相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心的,从小太贫穷,穷的他走出大山就再也不愿回去了。
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都市,他彻底迷失了自己,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望超过了他的生命。
在那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他不是没有想过回头,可是走远了,回不去了。
其实他自己也预感到自己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
人在死之前,是不是都会幡然悔悟?
也许吧。
回首一路走来的三十多年,除了数不尽却又没敢花的钱,还有每天机关算尽的权。位,他再无其他。
妻子,儿子,闺女,还有那个已经走了的女人,大概早就盼着他去死吧。
这么多年,他好像真没做过一件好事,唯一一件摸着良心去做的,就是跟袁国梁据理力争,护了苏韵一个清白。
怎么说那也是他儿子喜欢的女孩,他实在没办法看着她受那种侮。辱。
如果当年他没心软,没有护着苏韵,也就不会有今天蒋慕承来掺和苏世凯的案子,他更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夜里失眠时,他经常会扪心自问,他当年护下苏韵有没有后悔?
之前的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若不是他多事,也就不会有今天苏韵跟蒋慕承在一起。
可自昨晚傅明琰说,知道苏韵陪人喝酒被打这事,想撞死他的时候,他又觉得当年他做对了。
至少他给了儿子活下去的机会。
若苏韵真的遭遇到那样的事,傅明琰知道后不会让他活着,而傅明琰这辈子也差不多毁了……
傅远忠弯腰,拿起湿濡过的棉签给夏乔擦擦嘴唇,他知道,这也许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随后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一看是袁国梁的。
他按了静音。
又看一眼夏乔,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他知道她没睡,就是不愿面对他。
他深呼口气,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夏乔眼角的泪滑落下来。
傅远忠走出病房到了安静的楼梯口才接通电话,之前他打袁国梁的电话,袁国梁一直没接。
“刚刚在开会,傅老弟,有何指教?”
傅远忠冷嗤一声,“袁国梁,咱们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假惺惺了吧?”
那边一顿,“你这是受了谁的气,没地儿撒了?”
傅远忠也懒得跟他兜圈子:“袁国梁,你的手也真够长,黑手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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