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烈收回左手,压到自己脑后。
“她骂什么了?你可不是个被骂会还口的。”
路晨星抿着嘴,好半天才说:“她骂你是疯狗,我骂她是丧家之犬。”
路晨星觉得胸有点痒,用手分开了一点他的手和自己胸的距离。
他生来就像是与世界为敌的。所遇之人多是盼着他不得好死,偏偏他命硬,苟延残喘,摸爬滚打,活到如今,想他死的人也更多了。他把自己活成他当初最厌恶的样子,连他自己都看不上的样子,竟然还能有人愿意为了维护他跟别人对骂,真是可笑又稀奇。
胡烈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沉默,路晨星侧躺在那,也没有说话,安静过头。
等胡烈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身侧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已经传来了。
就这么睡着了。胡烈心说,将路晨星圈到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邓乔雪的再次到来却早先一步被保安拦下。
“邓女士,你不能进去。”
邓乔雪这次不像以往的硬闯,而是给胡烈打了电话,却没料到未接。继而给苏秘书打了电话。
“您好邓女士。”气地问好。
邓乔雪压下脾气,缓缓说道:“叫我胡太太,另外,给胡烈说一声,我来了,现在就要见他,否则我能做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苏秘书听出了些别的味儿,挂了电话后通了内线。没多久保安接到上头通知请胡太太进来。
邓乔雪上下睨了保安一眼,冷笑道:“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我以后也不想在公司再看见你。”
保安后背发凉,看着邓乔雪款款而入,定在那动不了脚步。
胡烈背对着办公桌坐在椅上,直到听见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才转过椅身,看着笑容满面的邓乔雪,眼色更冷了几分。
“再过几天就要去参加慈善晚宴了,我给你买了条新领带,快看看喜不喜欢。”邓乔雪站到胡烈身旁,从礼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打开后将一条藏色男士领带从礼盒里取出就要给胡烈比划,胡烈偏头让开,没能让邓乔雪如愿。
“怎么了?”邓乔雪装作不解,“好好的又怎么了,不喜欢啊?不喜欢可以换。你试试看……”说着还不死心,甚至要用手去扯胡烈系着的领带,被他抓住双手手腕定在了半空。
“装样子而已,别太入戏。”胡烈推开了邓乔雪的双手站起身,掸平了西服上的褶皱。
邓乔雪哼笑。收起了领带,问道:“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我最近哪都没去,你可不是。”
胡烈说:“有话快说。”
邓乔雪压着火,牢记着临出门,她妈给她嘱咐的,态度一定不能强硬,收敛脾气。
“公司最近怎么样?”邓乔雪靠坐在办公桌边问,却没有得到回答,抬眼时,发现胡烈正看着她,那种一眼看穿她的意图的讽意。
邓乔雪眼神闪烁几下,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做生意的,多个朋友好过树个敌人,对自己以后都有好。”邓乔雪苦口婆心,“你啊,太意气用事,没影的事,风言风语听多了,总要有自己的判断。”
胡烈突然笑了。
“看来最近是有人给你送了重礼。”
邓乔雪被刺破虚伪表皮,毫无尴尬,反而更加理所应当。
“我是邓书记的女儿,又是正儿八经的胡太,收礼,是应当的。难不成,别人还要把礼送到那个o……”邓乔雪看到胡烈陡寒的样子,临时改口,“这还需要汇报吗?”
“邓乔雪,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说什么?”
胡烈拿起烟盒,弹了两下烟盒底部,抽出一根烟,“就因为他把金钱利益看的太重,看不远。但凡他能少贪点,也就不会这么惶惶不可终日。而你,”胡烈擦了一下打火轮,噌的一声,点燃了抿在嘴边的烟。“贪财好色,鼠目寸光,真是青出于蓝,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爸还会想想后路,你是根本是蠢的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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