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有点愕然地看着来人,正是那天在医院食堂跟程东一起的实习医生。对方也看到了她,视线粘在她身上,话却是问程东的:“啊……你有客人?”
“是以前的同学。”他显然也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把人让进门,“进来坐。刚下夜班?我煮了早饭,一起吃一点。”
“好啊,我还怕你没吃,从食堂买了糕点和牛奶带过来。正好,我们拼餐好了,口味多一点。”
林初蕊才二十出头,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即使值完大夜班脸上也不见倦容。她在麻醉科做实习医生,平时下了手术就常跟外科的医生护士一起打饭拼餐,可以多吃几个菜,已经成了习惯。
程东接过东西放在餐桌上,也没有任何不自在,说:“你先坐,我去厨房把粥盛出来。”
“好。”
两人你来我往,似乎忘了这屋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程东没有介绍莫澜的意思,或者他刚刚那句“以前的同学”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莫澜站在那里,生平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觉到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冤家路窄
林初蕊倒是对她很客气,拉开椅子邀她坐:“你是上回在食堂跟师兄一起吃饭的美女吧?先过来吃点东西吧,我们医院食堂的糕点很好吃的。”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而圆的面包,一分为二,递给她一半。
莫澜笑了笑:“我不吃了,我肠胃炎,还没好。”
她回头又看厨房一眼,默默走回房间。
…
程东端了粥出来,饭厅里只剩林初蕊,他问:“她人呢?”
“走了啊!”
他不作声,默默把粥碗放在桌上,问她:“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今天不去医院,让我帮你开点药吗?我以为是你病得走不动路了呢,下班就赶紧过来看看。”林初蕊一边啃面包,一边从包里拿东西给他,“呐,你要我带的药。遵你医嘱,进口胃药,一百多一盒,给钱。”
“我没记错的话,你上个月找我借的六百块还没还。”
“那怎么一样啊?那是我找你借的,江湖救急!喂,你不是想赖账吧?我这规培期一个月就两千块钱,还不够吃饭呢,一百块对我来说是大数目。快快快,走支付宝或者微信,你自己挑。”
程东道:“那走你舅舅好了。我把这一百交给钟老师,你把欠我的六百也给他,让他替咱们互相转交,怎么样?”
林初蕊一听就蔫了:“求你了,千万别告诉我舅舅。他管我都算了,回头上我妈那儿参我一本,说我钱不够花,好不容易实施的独立计划又泡汤了。我妈非逼我把刚租的房退了不可!我可不要回去住了,听我妈唠叨都耳朵起茧,你别坑我啊!”
算他狠,这一百块就先抵扣借款吧!
程东把她那碗粥推到她面前:“那快吃饭,吃完就回去休息。”
林初蕊凑近他问:“那你呢,你不去追?”
“追什么?”
“还装傻呢?病人都跑了,你让我送药来不是白送了吗?亏我还以为是你病了,下了班就火急火燎地去拿药,怕你是饿出来的胃病,连早餐都给你备好了。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啊!你这叫什么……欲擒故纵?刚刚还跟我装亲昵,冷落人家,不会是为了让她吃醋好对你死心吧?”
程东结婚的时候她还在外地求学,没能赶回来参加他婚礼,但莫澜的照片她是见过的。后来两家的长辈结了亲,她的亲舅舅不再仅仅是程东的恩师,更直接成了他的继父,他跟莫澜的事成了家族的轶闻,听得就更多了。
程东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林初蕊猛推他一把,笑道:“不会吧,还真被我说中了啊?你好老套啊你,哈哈哈!”
程东被她这一推,碗里的粥都洒了出来,脸上闪过可疑的红晕,扯了张纸巾擦完扔向她:“喝你的粥!”
他进屋去换衣服,看到昨晚莫澜睡过的那半张床,枕头上还留下了几根她的长发,心里忽然涌上一些凄凉况味。
…
莫澜从法庭出来,唐小优把车开到门口等着她,问道:“怎么样,法官怎么说?”
“还是老样子,我们的诉求和证据都没问题,但法官还是倾向于主张调解。”
小优低语道:“也对,本来主要责任也不在医院。凶手都死刑了,医院就算要赔也赔不了多少钱,这么大费周章的……”
“章家不缺钱,但孩子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砍死了,心理上肯定是过不去的,也可以理解。这回我们从消费者权益理应受到保护的角度出发,主张受害人是消费者,医院是服务提供方也完全得到法院认可,不存在冤枉谁。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有位以前当大法官的老师常常说lw,法律就是法律,这就是最好的印证。”
“嗯。”唐小优点头,看了看她,道,“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肠胃还没好,吃药了吗?”
“吃了,没事。”
程东给的药,她有一顿没一顿的在吃。她用药习惯不好,以前有个头疼脑热的有程东这么好的医生照顾她,当然好得快一些。现在大概不复年轻,他也不想再管她了,她就随便应付。
见唐小优一脸不信的样子,她笑道:“真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病程总有几天的,没那么快,有点耐心,啊?我保证不会倒下,否则谁来给你发工资?”
小优干笑了两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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