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闹起来又能怎样?师庭迪花名在外,大多数人看热闹之余,说不定会认定是他调|戏良家妇女才吃了苦头。
崔振却是不同,好事坏事都做过,但人家一直洁身自好。
认真计较的话,师庭迪只能是再一次坐实自己的坏名声,而崔振却可能借这机会如愿与蓝氏结成连理——已经吃了闷亏,再让崔振得到好处的话,岂不是要生一辈子的窝囊气。
萧锐没想到,师庭迪这么快就行动如常,很是替他高兴,“找了怎样的神医帮你调理的?”
师庭迪就没好气地笑,“哪儿啊。真如皇上说的,只是感觉丢了半条命,却并没有伤筋动骨。整日里躺着能闷死,就四处转转。”
“不管怎样,这是好事。”萧锐笑道,“要是拖到夏日还不见好,可有你受的。”
“到了夏日怕是好过不了。”师庭迪扯扯嘴角,“那次喝了整夜的西北风,怕是会落下风湿的病根儿。夏日雨水多的话,我就又得躺着过日子了。”
“唉……”萧锐除了叹气,又能说什么呢。
“不说这些。”师庭迪笑着岔开话题,“把你私藏的好酒取一坛过来,再备几道下酒的小菜。才听说尊夫人有了喜脉,今日便借你的酒菜给你道喜。”
“好啊。”萧锐笑着应允,即刻吩咐下去。
师庭迪说起家常话:“白日去宫里的时候,见了些人,好几个都说你这段日子分外勤勉,便是休沐的时候也大多留在家中,似乎很忙碌的样子。怎么回事?”
“是有些焦头烂额的。”萧锐牵了牵唇,“眼下我们兄弟三个不是分家了么?各自打理一份产业。你该知道,我是生手,到眼下才摸索出点儿门道。”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没必要隐瞒。
“你瞧瞧。”师庭迪笑道,“我早就说,你或是你三弟该接下家务事,他真烦了说不定就要撂挑子不干,现在可不就被我说中了。”继而道出缘由,“我十几岁的时候,不似现在吊儿郎当的,认真帮家父打理过几年庶务,我跟你说,那可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事儿——太琐碎,没完没了。”
“就是因为知道琐碎,没有哪一日能放在一边不闻不问,才一味的偷闲躲懒。”萧锐挠了挠额头,打心底的悔不当初,“以前实在是不懂事。”
“得了,你我就别对着数落自己的不是了。”师庭迪给了对方一个理解的笑容,“说点儿高兴的事情。”
“对。别的说来无益。”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时候是谈论琴棋书画的个中高手,或是探讨京城里哪个高僧、道人是真正的妙人。
二夫人听得师庭迪造访,没似以前一样心生不满、忐忑。这许久,萧锐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夫妻两个又是凡事都商量着来,但凡有心结的事儿,都会摆到明面上。
更加的了解,意味的是更多的信任。她对师庭迪的为人心里有数了,当然不会再自寻烦恼。
此刻的裴羽,正在与甘蓝说话。
崔振与蓝氏的事情,局面已经明朗起来:
与蓝氏假扮夫妻的那名女子,几次三番出现在人前。
便有好事的人委婉询问蓝氏或伙计,蓝氏与伙计并没隐瞒,把假扮夫妻的事情说了,原因是担心外人看她一个弱质女流独自打理营生,会有人欺负她人单势孤,这才对外人扯谎。
对于街坊四邻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蓝氏那般的容色,若让人知道还独守空闺,有人在生意上找茬事小,登徒子闲来讨她便宜才是要命的大事。
至于到如今才在人前出现的女子,并不是崔夫人以为的罪臣之女,正相反,人家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祖籍沧州,名为巧云。自幼跟随父亲在街头打把势卖艺,几年前父亲病故之后,巧云只身一人不好继续在街头卖艺,便寻找为仆的差事,栖身之处,正是蓝家。
蓝氏与母亲对待下人一向宽和,落魄之后,便要给巧云几两银子让她另觅安身之处。巧云不是需要为自己筹谋一生的处境,惯于随遇而安,又念着母女两个待自己一向不薄,选择留下来继续服侍。
在蓝氏处境最艰难的时候,巧云便出了这个主意。偶尔有人到家里,她便躺在床上装病人,寻常则乔装成伙计,在后面帮蓝氏打理诸事。也有过夜半上门讨蓝氏便宜的小地痞,都被巧云三两下打跑了。
小茶馆所在位置不是最热闹的地带,生意也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年下来稍有些盈利,特别注意蓝氏这漂亮的老板娘的人并没几个。由此,她们还算很幸运,在师庭迪、崔振起冲突之前,日子算是平静安稳。
裴羽听完这些,不免失笑:崔夫人口口声声说巧云是罪臣之女,语气分外笃定,怕也是着了崔振的道,又被自己的儿子算计了一次。这几日,怕是气得不轻吧?
结果是好的。蓝氏的身份已无问题。
甘蓝又说起崔振:“福明来给我送衣物零嘴儿的时候,说这几日黄昏的时候,崔四公子都会到茶楼一趟,喝一杯茶,用些点心,偶尔也与蓝氏说几句话。
“现在,那条街上的人,常去茶楼捧场的男子,都不大去了,茶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想想也是,比江夏王世子身份更尊贵的人,满京城都没几个。让江夏王世子都只能吃哑巴亏的人,平头百姓哪儿惹得起?可不就要躲得远远的。”
裴羽颔首一笑,“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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