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正正感知到了安澄的情绪,开始跟着不安起来,在她怀里一个劲儿拍腾小翅膀。
那女子留意到,叹了口气说:“都跟你说了,这纸巾是给人类用的,你给鸟类铲屎根本用不到这么高标准的。这种纸巾就剩下这么两包,可是适合给鸟类铲屎的消毒纸巾还多着,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儿就非得跟我抢这个?”
一阵阵的热气一直不断翻涌,朝安澄的眼睛上攻。
“我说过,它也是我的孩子,凭什么就要让给你?再说也并不是你比我先拿到的!”
……这纸巾是那个家伙拿来的啊,明天带正正回向楠家,难道要让他看见她换用了其它牌子的、低了标准的纸巾么?
安澄的话让那女子又吃了一惊,她索性趁着安澄手里抱着正正,所以空着手的她先下手为强,将两包纸巾先抓到了自己手里,歪着头盯着安澄:“我真的不明白了,你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她掂了掂抓在手里的纸巾:“没错就只是两包纸巾嘛,好像没什么要紧,可惜我今天啊,还就跟争定了。”
她说罢扭头就走,两步之后回头朝安澄一笑:“再说我是长辈,按照华人的礼貌,你得让我。”
安澄盯着那女子得意而去的背影,紧紧抱住正正,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忍住没在周日人来人往的超市里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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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结完账走出超市,坐进车子打电话。
“犀犀,你要的纸巾妈妈给你买到了,放心吧。”
这个女人正是霍淡如。
汤燕犀淡淡问:“您跟向伯父在农庄,何必还要特地去帮我买这个?”
霍淡如轻柔地笑:“其实也不远,这间超市也在市郊,从你向伯父的农庄开车过去就是了。况且,妈妈知道你是用习惯了的。”
斜阳落在风挡玻璃上,映出霍淡如淡淡伤感的脸。
这纸巾是儿子从小就用惯了的。她是医生,难免在育儿这件事儿上有小小洁癖,于是每次孩子在外面玩儿够了回来,她不仅要儿子洗手,还习惯用这个牌子的消毒纸巾给孩子再擦一遍手。
她离婚离开汤家那年……儿子刚三岁。她留给儿子的念想,算起来并没有太多。可是后来她却惊喜地发现,儿子竟然还保留着用这个牌子的纸巾擦手的习惯,于是她自从回来,就坚持每个星期由自己为儿子准备好这种纸巾。
这也许是母子之间维系记忆的唯一方式。这心结,外人怎么会知晓。
也所以方才在超市里,她宁肯跟个小丫头起冲突,也不肯放手。
那个小丫头很疼爱宠物,她看得出来;可是在她心里,一只鸟怎么比得上她的犀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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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后来又跟超市的工作人员确定了一下库存,对方说赶上周末大采购,那款纸巾果然就剩下最后两包,暂时没有了。
安澄在超市里拼命忍着,可是抱着正正出了超市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大日头晒得她眼前一片一片地白,她眼角一阵一阵的热,想要掉眼泪。
这会儿偏正正又拉了,她扎撒着手都没有纸巾可以清理。看着那么干净的地面上被正正拉脏了,过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安澄终于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抱住头落下泪来。
手机偏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她不想接就一直响。她咬牙切齿地抓手机来看,可不正就是那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究竟什么事?”她忍不住,全部的情绪都朝电话撒过去。
汤燕犀一听她的吼声,禁不住将手机从耳朵边拉下来,仔细看了一眼,才又举回去:“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也、也不用你管!”安澄越发控制不住。
他皱眉,急促问:“告诉我你在哪里?”
安澄看了一眼手机,干脆——直接挂断。
凭什么告诉他啊?她不
需要他!
尤其是这样的时候,好丢人啊,又凭什么要希冀他的出现,又凭什么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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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家,汤燕犀再打过去竟然关机了。他盯着手机,险些扬手给砸了。
该死的倔丫头,这么快挂断,通话时长还不足三分钟。就算想借用技术手段定位也做不到!
他连外出的衣服都没换,就穿着家居的麻纱衫裤直接冲了出去。
汤家的周末,一大院子的人,除了汤家自家人之外,还有来玩儿的世交。大家都被他匆匆模样给惊着,沈宛也赶紧问汤燕声:“……犀犀怎么了?”
汤燕声也诧异摇头:“不知道。”
这个弟弟,一向优雅从容,长这么大也没见他急成这样过。
就连当年……霍淡如离婚离开汤家,所有人都担心三岁的燕犀会冲出去抱住妈妈不让走。可是那年小小的燕犀却竟然只静静地站在夹竹桃下,一张小脸儿冰一样地白,只左右攥紧了小拳头,一双幽黑的眼睛盯着母亲的背影,没冲上去也没有哭喊。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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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澄在外头磨蹭了两个小时后回到家,在距离家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就见汤燕犀从一排红枫后走出来。
他一声不发径直走上来捉住她手腕,清冷却又莫名灼热地盯住她眼睛。
“你去哪儿了?就竟发生什么事?”
安澄吓了一大跳,可是……却也不意外。
她那么就挂断了她电话,就也想到他有可能会跑到家门外来堵她。
可是这两个小时,安澄在外头早已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此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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