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迄今为止,何卓宁无数次坐飞机经历中的第一次经济舱经历,比起头等舱安静祥和的氛围,经济舱的过分热闹的气氛实在不令人愉快。
许清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难以自拔,何卓宁百无聊赖只剩竖起耳朵听隔壁几座的小道八卦消息来消遣。
甲:“盛夏的那个新剧,民国奇女子,你看了没有?”
乙:“是不是她在里面演徐志摩的老婆张幼仪的那部剧?”
甲:“对对对,就是那个!绝逼是盛小姐演技爆表的一部剧。”
丙:“徐志摩的老婆不是陆小曼?”
乙:“陆小曼那是小三上位好不好?”
甲:“你管历史做什么,看人就好了呀!”
丙:“有道理!”
……
何卓宁手支下巴思索了一会,那么多的当红女星他就认得一个盛夏,一个八卦与绯闻齐飞的奇女子,据说爱慕者无数,这无数的爱慕者中中就包括他昔日的好基友,人称“二环十三郎”的谭睿。
在所有相熟的人眼中,谭睿与盛夏是画风极其不和谐的一对,一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一个是娇艳美丽毒舌坏心的观赏型花瓶,倘若真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旷世真理,在盛小姐和谭睿这儿必然是不受用的,毕竟盛小姐曾当面、又背面拒绝过谭睿无数次。
谭睿得练就多强的心脏,才能这般死皮赖脸地硬凑上去,企图达到天雷勾地火的效果,何卓宁着实佩服他。当然,盛夏会接受谭睿,几乎是天方夜谭,如若是真的,必定是那人在做梦。
圈子里的那些个朋友不止一次嘲笑过谭睿是在痴人做梦,何卓宁当属嘲笑者一列。其实后来,何卓宁深入想想,他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好嘲笑谭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谭睿是不相上下的,都是可怜的被拒者。
何卓宁侧首望向边上的许清澈,照理说撞车赔钱后他与许清澈的缘分也就全尽了,能维持至今全靠他强撑着。何卓宁莫由来地有些心疼自己,想他何卓宁,这么多年来,为哪个姑娘,哪个女孩这般低声下气过。
如若换成别的姑娘,早就自己贴上来了,哪还用得上他自己亲自出马,可若是别的姑娘,何卓宁未必愿意这么做,所以这世上才会有“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一亘古不变的情感真理。
————
飞行至中途,许清澈终于愿意主动开口与他说话了,何卓宁简直感激涕零,他洗耳做恭听状,要知道在这之前,许清澈都没说过什么话,能主动开口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何卓宁,你有没有经历过死亡?”许清澈的声音很轻,轻得飘忽天外,“我经历过。”
何卓宁愣怔了一下,这是他认识许清澈以来,第一次听许清澈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他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我也经历过,三岁的时候太闹腾太皮,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听我妈说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就死了;还有一次跟我二叔出海游泳,差点被浪冲走……”
听完何卓宁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与死亡最近的时刻,许清澈扯了下嘴角,视线掠向机窗外的白云,声音淡淡地开口,“我的上司他去世了。”
我的上司?原谅何卓宁不厚道的第一个反应是谢垣去世了,心里正一阵窃喜,准备假意安慰一通的时候,就听许清澈继续说道。
“我在亚垣待了七个月,金总就像长辈一样,对我百般照顾,我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长辈总是那么容易离开。”从父亲离开开始,许清澈经历了多位长辈陆陆续续的离开,生命总是那样的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
金总?不是谢总吗?何卓宁还没来得及细究,许清澈那边就传来隐隐的啜泣声,难怪有人曾说女人的眼泪就跟暴风雨一样说来就来。
许清澈隐隐的啜泣声,听得何卓宁一阵心疼。
尽管许清澈的哭泣声很轻,还是引来前后左右不少乘客的注目,一男一女,并排而坐,女人在哭泣,正常人都会认为是男人欺负了女人,因为那些目光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谴责的意味。
被误解了的何卓宁倒是全然不顾那些眼光,他轻轻地将许清澈揽入自己的怀里,柔声地安慰她,“别哭了,你的长辈们只不过离开这里,去了更好的地方,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噗嗤!”前座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而后那个声音化作一场大笑,“哈哈哈,太逗了!余润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安慰人?”再后来那个声音被什么东西捂盖上,“唔——唔——余润你干嘛!”
何卓宁满脸的黑线,虽然他也为自己拙劣恶心的安慰感到挫败,但是,前排的那位姑娘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抱歉啊,我女朋友不是有意的。”前排转过来个男人,他带着满脸的真诚与愧疚向何卓宁道着歉。
何卓宁冷着脸并不打算接受。
余润摇了摇自己的女朋友,后者才慢吞吞地探过头来同何卓宁道歉,“这位先生,非常抱歉我笑话了您,不过我建议您下次安慰人可以换个别的方式,什么离开这里去了更好的地方,实在太……唔……”姑娘又被她男朋友捂嘴教育去了,留下何卓宁在后排气绝,这都什么人!
因为这意外的小插曲,许清澈先前抑郁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何卓宁略有安慰,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可惜的是,他也为此错失了一次献殷勤的机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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