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都快被他给捏死了,两眼翻白呼哧气喘,看得周围两个赤翎营的贵族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眼见着再捏就真的要出人命,墨熄修长的手指这才一松,慕容烈便如稀泥一样蓦地跌坐回了地上,捂着红通通的脖子不住地喘气。
“前辈或许曾在先望舒的身上谋得了利好,但是我今日提醒你一句。先望舒是先望舒,我是我。三十多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不会在我身上重演。重华不缺一位先望舒了。”墨熄顿了顿,“也不缺一位赵夫人。你省心吧。”
说罢之后,便恹恹地挥手,命近侍将他与另外两个传谣之人一道压了下去。
待人都退下了,墨熄抬手,在帐营里重新开始施加结界。
顾茫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墨熄,他虽是逼得急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圆过去的办法,中午帐篷里的事情,你又何必要如实承认呢?”
墨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止和他承认了。我也已经与梦泽说过了。”
顾茫惊了一下:“说什么?”
“说我早有中意之人。”
“……”
“以前就对她说过,她不信。但最近大概是觉察到了一些什么,所以也知道我没有骗她。”墨熄道,“你不必多想,这种事情迟早也是瞒不住的,明日还要再攻大泽城,我还有些卷宗要看,你早些休息吧。”
顾茫瞧着他深邃的眉眼,神情间很有些固执的模样,心中又是杂乱又是酸涩,不禁叹了口气:“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墨熄将最后一重结界布好,回头道:“我愿意。”
“……”
顾茫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走上去捧住了他的头,沉默一会儿,与他额头相抵。
夜深了。
顾茫却没什么睡意,墨熄在看卷宗,他就在旁边一边吃点心,一边看自己写的记忆录,看了一会儿,忽然合卷道:“墨熄。”
墨熄自卷牍中抬起头来,抬手执了柄银勺,拨亮了烛火:“怎么了?”
顾茫道:“我忽然想到啊,之前忘了问,你和那个慕容烈提到的先望舒和赵夫人……他们是怎么回事?”
墨熄睫毛轻动:“赵夫人就是慕容怜的母亲,你对她没什么印象了么。”
“记得不算太清晰了。”顾茫道,“而且我与她的接触原本就很少,她不爱与人多话,在世的时候对下人的管束不多,但对慕容怜倒是一直很严厉,府中最常听到的就是她不让慕容怜干这个干那个,全都要按她的意思来。”
顿了顿,又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过她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墨熄道:“赵夫人确实容貌出众,曾是重华数一数二的美人,当年是被先君指婚给先望舒……也就是慕容怜的父亲慕容玄的。她的才华相貌都无可挑剔,家世也与先望舒门当户对,不过慕容玄当时曾与另一个位分卑微的女子生了情愫,便怎么也不愿娶她,场面闹得非常难堪。”
顾茫挠挠头,这些传闻他虽然不记得了,但确实能从其他回忆里推敲出一些赵夫人和慕容玄的往事纠葛来,因此也不算意外。
他试探着问:“那后来慕容玄怎么就同意与她成婚了呢?”
“局势压力吧,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缘由。”墨熄摇了摇头,“隔得太久了,传闻七七八八的,怎么样的说法都有。你怎么忽然在想这个?”
顾茫道:“唔……因为我印象里有个人,她也是望舒府的奴役,我小的时候,她非常照顾我,我总觉得她可能就是先望舒曾经喜欢的那个姑娘——”
墨熄道:“不会是她。”
顾茫听他断然否决,有些诧异:“为什么?”
“先望舒喜欢的姑娘是个临安来的普通百姓,而并非仆奴。”
顾茫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腮帮子微微鼓起一个小包,墨黑的长发在脸颊边温润地垂着:“啊,那她既然不是奴籍,又为何不能与先望舒成婚?”
“因为就算不是奴籍,地位也相差太悬殊了,而且那姑娘之前好像受过伤,记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世。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过许多种不同的说法,有一种传言是说,临安属于岳钧天的封地,百姓皆隶属于岳钧天管辖,但岳钧天与先望舒关系向来不睦,知道他与一临安姑娘相恋后,就怂恿党羽一起去君上面前谏言,指摘那姑娘是燎国卧底,最终迫使姑娘离先望舒而去。”墨熄放下卷轴,他一贯不喜欢这种八卦传闻,听别人讲的时候他就很厌恶,自己来说就愈发神情尴尬。
他稍微停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不过还有一种流传更多的说法,是说岳钧天并没有说她是燎国卧底,而是派人去打探了她的出身,后来得知她曾经是个青楼娼妓,于是禀报了君上,那临安女子就自然不可能入主望舒府成为慕容夫人了。”
他头疼地揉按了一番自己的眉骨,说道:“差不多就这样,别的说法还有很多,我没记住。但大抵都与岳钧天有关,说那桩婚事最后是他搅坏的,他觉得那姑娘是自己封地的百姓,又来路不明,不愿背责,所以一直很反对他们成亲。”
顾茫看他无奈地讲着八卦的样子,瞧上去又好笑又可怜,忙绕过去替他捏了捏肩,趴在他背上哄道:“好了好了,记不住就不讲了。”
“抱歉。你要是有兴趣,我下次去书摊给你买一本异闻录……”
顾茫忙道:“不用不用。”
让墨熄去买异闻录?别难为人家小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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