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峪像是才想起自己还是个闲散富贵人,支支吾吾道:“唔……那……”
“去找监察司正使左征,你且去给他做个副使,好好跟着他学点东西,这个人有点真本事,比白石不遑多让。”梁王给他批了手谕,有些无奈的道:“御林军中有个小将是禾将军的旧部,我将他批给你,东奔西走的,也得有个保障才行。”
“谢父皇。”姬子峪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神思这才堪堪缓了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书房的,晃晃悠悠的一味在路上走着。他刚才大概是疯了,他奏请斩杀赢凛。
不过还有什么办法能更快试出梁王的实意?更让他心惊的是梁王没有拒绝。
那奏折上罗列了赢凛这些年来以军干政、嚣张跋扈的条条罪状。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梁王现在还不会动赢凛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敢这么大动干戈直接在梁王面前卖蠢。燕国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梁王不是傻子,现在还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时候,赢凛活着还有大用。
姬子峪只是在心中暗自祈祷燕国千万别消停太平下去。
监察使左征,跟梁王一般年纪,据说年少时是梁王的伴读,为人干练豁达,做事井井有条。姬子峪没想到这位干料豁达的监察使日上三竿还在监察司睡大觉,竟还吩咐了旁人不能打扰。这股不管不顾的劲儿果然跟白石‘不相上下’。
他默默的在监察司的厅中喝了两碗凉水,终于坐不住了。
“是三殿下吗?”一个年轻的小将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道。
姬子峪强忍住尿意,笑道:“……正是。”
那小将快步走进厅中,单膝下跪道:“末将醇于斯拜见殿下。”
“不敢不敢,”姬子峪连忙将他扶起,忍不住打量起这位将领来。
乘风驹醇于斯其实生了一张十分讨喜的面皮,浓眉大眼,气宇轩昂,j-i,ng气神十足,走路虎虎生风。这乘风驹的名头果然来的不虚,只是,身为禾将军的旧部当真是太过年轻了。
“醇于兄真是年少有为啊,”姬子峪试探的问道:“不知今年……”
“啊,我今年三十六了,”醇于斯笑道:“只是长得年纪小罢了。”
姬子峪:“……”
这哪里是长得年纪小……这根本就看不出啊!
这时,一个长着一脸肃杀气息的壮汉从后堂打着哈欠晃晃悠悠走了出来,看着厅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仅高声了几分:“干嘛呢,愣着干嘛,干活了!”
“……左大人?”姬子峪尴尬的笑道:“可是,干嘛呢?”
左征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位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漂亮小公子,和旁边那位看着不过二十岁的大眼小将,从鼻下哼出两杆不情不愿的粗气。
“公主殿下,”赢凛接过水囊喝了口水,抹了抹额上的汗道:“过了前面的关口就到燕国了。”
鸣玉似乎是有些局促不安,轻声应和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将军!”肇临下了马,径直向他二人走了过来:“燕国国君肖蛰来迎。”
赢凛喝水的手一顿,皱眉道:“你说谁来了?肖蛰?我们这还没出关呢?他来迎什么?”
肇临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方才派人来报,说已经快到关口了。”
“真是岂有此理!”赢凛将水袋一扔,对肇临道:“你随我先去看看。”
鸣玉默默的咬了一口干粮,将头撇向一侧用力的咀嚼起来。
燕梁交界,临淄关。
肖蛰身着金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干铁骑,一侧的聂雨霖虎视眈眈的看着赢凛。肖蛰笑着跟赢凛打招呼道:“安垣兄……好巧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赢凛并未下马,只是在马背上遥遥一揖,讥讽的笑道:“燕君客气了,护送公主入燕是我们这些粗人的活儿,怎么燕君这就等不及了,故意来c-h-a一杠子让兄弟们难做?”
“安垣兄不够坦诚!”肖蛰莫名的笑出了几分火气,道:“当年我就说安垣兄这等神通广大的人物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名号,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赢凛赢安垣……梁国的公主送来了又有什么稀奇?别的不敢夸口,公主么,我燕国多的是,赢将军如果有兴趣,回头我也送将军几个?”
赢凛沉了脸色道:“燕君这是什么意思?”
肖蛰策马走上前几步,示意赢凛上前来。赢凛犹犹豫豫的凑过来。
肖蛰俯身在他耳边,恨声道:“你别跟我装蒜!吴仪呢?谁他妈让你们送公主来了?”
赢凛:“……”啊?不是说好了娶公主吗?怎么扯到吴仪身上了?
赢凛琢磨来琢磨去实在猜不透这位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实话实说道:“……在我府上?”
肖蛰那脸色瞬间就绿了,低声嘶吼道:“他都知道了?你还送公主来?”
“……”赢凛就要崩溃了,欲哭无泪的想着这他妈都算怎么回事啊?看肖蛰这模样是不知道他要送公主来?不是说送公主来燕国和亲吗?这要是真把吴仪送来算是怎么回事啊?梁国做媒保了齐国和燕国和亲了吗?团结友爱一家亲???
肖蛰看样子像是恨不得疯了才好,低声给一头雾水的赢凛解释道:“我在信中写的很明白了,把逃到梁国的吴仪交出来,免得燕梁大动干戈!否则到时不仅是燕梁不合,齐君也会一致对梁开战!懂了?”
懂了,信是给梁王的,但是梁王为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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