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个女人……成为魔使,也来到了这里。”魔使长露出回忆的神色:“她很美,穿着白色的衣服……她很厌恶自己的新身份。最后她即使知道后果,仍然选择了抹除自己的一切,成为一具美丽的躯壳,也要回归成白色。”
容月敬佩:这是删号也要重选阵营的勇士!
魔使长继续道:“你的同伴,也有类似的情况。如果你能破除他身份上的不认同,或许能变成原本的他。”
天阳一动不动地和容月对视。
容月有些挫败地想,他真的了解天阳吗?
在幻境里,小天阳透露出对自己父母的怨恨,中毒以后也很多次对他说,知道容月不喜欢他现在这样……是说如果解放了性格,他会更不喜欢吗?那天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了。
容月陡然回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天阳从云端跌落,被退婚,被其他人孤立,被迫娶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却没有愤怒,没有爆发,这是否就是他压抑自己的证据?父母双亡长大,他真的能释然吗?
容月喃喃道:“是我努力错了方向。”
与其找办法让天阳恢复以前,他更应该做的明明是认可和包容。
是他考虑不周。
魔使长:“还有什么要问的?”
容月回过神来:“啊……还有。”
他顿了顿:“这棵树,只有你能带我们来吗?”
那魔使长意外容月会对树感兴趣,却没有卖关子:“魔使和祭祀都对它有感应。”
容月闭眼,感受却很微弱。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个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祭祀。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容月知道,这个魔使长之所以有问必答,是明白他们一出星野,记忆会即刻被抹去的事实。但他不想就这样遗忘。
花谷依旧美丽,越冬他们正在逗狗玩。
那对父子成功打碎了各自的幻境,进入了小楼,高飞终于找到了他的心心念念的妻子。
三人正拥抱着痛哭,分离却注定会来临。妻子没有转变完全,暂时不能离开星野。高飞也不是能做魔使的体质,他将服下无名花,然后忘掉星野的记忆,和儿子一起离开。
容月想起老首领拜托的事,便跟魔使长报了一串名单,问这些人还在不在,他们的亲人都在外面苦苦等候。
魔使长一愣,苦笑道:“这些名字……有些很耳熟。但他们都不在了。”
除了幸运的高飞,更多的人,则是像老首领一样进入星野后失望离去,然后又满怀希望地进来,再一次次失望。
魔使长指着高飞那边:“他的妻子还在转变期,否则多半会跟着他离开星野的。即便出去以后遇到困难,我们也不会知道了。而你说的那些等在外边的人,多半是没找到人的。”
容月叹了口气,又笑着说:“我是不会忘的。”
魔使长当他开玩笑,没说什么。
被星野排斥离开,大约还要一天的时间。大家积极打包药草,三人组更是直接带着袋子去花谷采草了。
容月则往木台边去。
桑露还没有回来。
天阳说:“放心,她成功走出过一次。”
“嗯……但毕竟是有灭族之恨的人。”容月看了一会儿,回头道:“算了,就等着吧,我也相信她。”
说罢他左右看看,示意天阳附耳过来。
“!”天阳听完,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流出几分诧异:“……”
容月狡黠一笑:“咱也不能白来不是?”
哪能叫白来。天阳想,你那包裹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装得还少吗。
但容月要做的事,天阳从来都是无条件纵容的……哪怕是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花谷一直是白天,但魔使他们还保持着一些做人的习惯,各自散去休息了。
容月把越冬叫来等桑露,让天阳带路,两人又去到了归零树前。
无论多少次看,这都是个震撼的空间。容月伸手比了比:“够不到,踩着你也够不到……还是得爬。”
天阳阻止他:“先试试能不能烧。”
“哦对。”容月发出一道圣光球,直直怼着自己正上方的分枝。
毫无反应。
容月失望道:“真的不能烧啊……”
天阳看看那枝条,又看看失望的容月,上前一步。
“天阳?”容月惊讶叫他,却见天阳双目紧闭,手中突然出现一团黑气,慢慢凝结,半晌后,成了一把狰狞的黑色长刀!
他抬手,猛地向上劈砍,一道恐怖的气劲极不科学地闪着红光,冲向头顶枝杈!
大树哗啦啦响,而后,一根断面平滑的树棍掉了下来。
容月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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