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绎:“什么?”
这要是换一个人站在蒋绎面前,依他的脾气非得当场掀桌不行。但是比起痛快地宣泄情绪,蒋绎显然更加顾忌谈正那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心。因此蒋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有事找谈总啊?去敲门吧,没事的。”
谈正却摇了摇头:“不是,谈总这么久都没出来过,也没喝一口水,你都不给他送一杯吗?”
蒋绎:“…………”
谈正状似天真地偏了偏头:“你不是他的助理吗?”
蒋绎皱起眉:“助理不是给他端茶送水的,一般会有小秘书管这些琐事;而且谈衡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自己渴不渴他不知道吗?好了,别c,ao心了,回去干活吧。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李惠那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蒋绎觉得,以谈正这种被陌生人碰一下就能吓得花容失色的x_i,ng格,自己这番算不上严厉的话也足够让他上洗手间里去哭一场了。然而谈正总能给他惊喜;他竟然没有哭,并且还毫不退让地看着蒋绎。
愤怒,失望,以及微妙的嫉妒,种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饱满得呼之欲出。蒋绎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那么多浓烈的情感,一时间都怔住了。
然而只有一瞬,下一秒,谈正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掩盖了一切,快得让蒋绎几乎以为刚才只是他的错觉。谈正凑到蒋绎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不关心他,也不为他着想。你不管他渴不渴,饿不饿,昨天晚上吃了什么,有没有孤枕难眠。你就只关心你自己。他刚走你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你的乱七八糟的情人;他刚回来你就跟他吵架。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去见了谁,别以为没人知道!”
蒋绎错愕地看着他。老实说,这样莫名其妙的指责他还是头一次听见。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他跟谈衡的婚姻状态刚刚好:有默契,有恰到好处的自由,倦怠期也只是暂时的,他们有良好的感情基础、共同的利益关系、以及充分的信任。至于谈正自以为理想的那种、整天跟在谈衡身后逼问他吃什么要去哪的老妈子状态,他没有这个时间,谈衡也未必喜欢。
反正对象换成蒋绎自己的话,他只要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然而蒋绎现在没有给人当心灵导师的兴趣,他更加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谈正,你跟踪我?”
蒋绎很难想象,谈正一个内向怯懦,并且连车都不会开的人,是如何做到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的。因为从理论上来讲,他既不具备这个胆量,也没有必备技能。
“跟踪你?不,不是我。”谈正短促地笑了一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你怕什么?”
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蒋绎懒得跟他废话,敷衍道:“行了,我跟谈衡的事你就别管了,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对待这种莫名其妙的挑衅,蒋绎之前的对策是一概不理。谈正愤恨地瞪着他,但已经不再说话。蒋绎本来以为这段小c-h-a曲就到这结束了,然而就在这时,谈衡办公室的门开了。
大概是被某人念叨的,谈总端着杯子出来打水了。
然后蒋绎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谈正前一秒还盛气凌人的脸,瞬间变成了泫然欲泣,并且适时地呜咽出一声哭泣。
蒋绎:“……”这孩子来谈氏真是屈才了,他要是去混娱乐圈的话,影帝什么的保证三年拿俩!
谈衡听见声音,往这边瞥了一眼。他这几天殚j-i,ng竭虑,昨天更是几乎一夜没睡,现在有些恹恹的。听见这边动静似乎不太对,谈衡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讶然道:“这是怎么了?”
蒋绎现在的心情则是,不想见到任何一个姓谈的人。
谈正梨花带雨地转过身,抽噎道:“没、没什么。”
谈衡正心烦意乱,谈正这哀哀切切的哭声吵得他头疼。他递了张纸巾给谈正,又对蒋绎说道:“小绎,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婉转一点说,新人嘛,不能要求他们每个都和你一样厉害啊。”
其实谈衡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根据,蒋绎是有前科的,而且还不少。他的脾气向来不温和,被他骂哭的新人实在太多了,更别说谈正了,他看上去就是一幅软懦的x_i,ng子。谈衡觉得蒋绎一旦控制不住脾气,把他说哭简直太正常了。
而且蒋绎昨天生了那么大的气,现在脾气不大才怪呢。
可惜谈衡的息事宁人一点没奏效,蒋绎冷笑了一声,当着谈正的面拂袖而去。
谈衡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这么大火气。”
谈正抽噎着说:“都、都怪我。”
这倒是句大实话,可惜谈衡根本没往心里去。他心不在焉地安慰了谈正几句,好容易让他止住哭声,谈正低声道:“我、我去给您泡杯茶吧。”
谈衡:“什么?”
谈正小心地觑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去给您泡杯茶,金骏眉还是明前?”
谈衡被这急速转变的画风惊得不知所措,他胡乱摆了摆手:“都行。”
谈正看上去开心了许多,没一会功夫,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热茶进了谈衡办公室。
谈衡忙不迭接过杯子,连连道谢:“哎,你还帮我把杯子洗了。下回别做这样的事了,爸知道了该骂我了。”
谈正羞涩地笑了笑:“总要有人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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